唐善感觉到些许凉意,禁不住捏了捏脖颈处的衣角。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身有纯阳内功护体,隆冬腊月都不曾感到寒冷,乍暖还寒时候,又怎么会有凉意?
唐善没有留意到体内反常的感应,手捧一碗荷叶粥,路经先生的卧房,向奶奶的房间行去。
“先生可以出来了!”那是于良成的声音。
唐善闻声止步,悄悄退回。
“嘿嘿”有人发出一声邪笑,道:“此来蜀中,老夫曾登门拜访,得知于先生再次出山,特来求教。”唐善一愣,脑中飞速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杨腾。
于良成道:“多年未见,杨先生可好?”
“好!好!”杨腾应着,道:“老夫此来是为向先生请教一句谒语。”
“请讲。”
“御剑飞天,羽化成仙。”
“鸟飞鱼跃,万法自然。”
“呵呵!”杨腾再又发笑,道:“先生怎么不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于良成道:“自始皇寻求灵芝奇药和仙人至今已有数千年,有史可考的帝王也有三百余位,杨先生可见一人得道成仙?”
“他们修的是家国天下,我们修行的乃是自身,岂能相提并论?”
“当今道教三千六百家,门徒数十万,你可见一人得道?”
“先生之意,那天一真人所言并不可信?”
“油枯灯灭,风停云止,此乃自然之理,岂可强求!”
“老夫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岂能与那些世俗常人相提并论?”
“武者强身,功者健体。武功一道源于身体,与佛家‘不道之道,不修之修’尚存千里之遥,先生还敢说自己并非凡人?”
杨腾沉寂稍许,“哈哈”大笑,道:“于先生不愧为一代大儒,杨某佩服!”
于良成道:“于某不谙武学,不能为先生解释‘御剑飞天’之意,还请先生见谅。”
杨腾叹道:“先生大才,如果投身江湖,必为一代大侠。如果立业于武林,必为一代宗师。可惜……可惜了!”
于良成爽声发笑,道:“同为清泉水,香茶一杯,浊酒一壶。先生痛惜于某为煮茶之水,乃是不明茶之香郁。于某眼见先生融为烈酒,虽然心知酒之醇香,却也要劝谏先生收敛几分狂烈之气!”
杨腾道:“在下杀孽过重。先生这等大儒身具悲天悯人之心,自该恼怒!”
于良成道:“风起云散,大浪淘沙。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生存法则,于某所言只是养生之道,杨先生不要误会!”
“承蒙先生指教,在下受益良多,在此谢过。”
“不必。”
“告辞!”
“不送!”
“站住!”
唐善听到杨腾向于先生告辞,正要离去,可还未动身,“站住”所指自然不该是他。
可杨腾所唤却偏偏是他。
就在他刚刚准备动身的时候,窗中突然探出一只手爪,抓在他的肩头。
唐善但觉浑身一麻,再也使不出丝毫气力。“嘭”的一声,手爪带着他冲破木窗,将他丢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