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面无表情的看着掌柜,道:“杀手的失败只能是死!”
掌柜突然哈哈大笑,爽声道:“宝剑当从磨砺出,梅香缘自苦寒来……没想到儒家的一句俗语竟然也蕴藏着武学之理!”
陆槐也笑了起来,道:“所以……?”
掌柜点着头道:“所以我们不接这样的小生意,要接就接大生意!”说着话,他已经大步行出了门去。
唐善起身,双手抱拳,对陆槐深鞠一躬。
陆槐木呆的站起身,怔怔的道:“唐老弟……这是为何?”
唐善正色道:“冰玉宝剑赐我灵光一动,化解了烈火焚身之难。一番高论令我眼界大开,得悟武学玄妙。唐善在此谢过了!”
陆槐连连摆手,道:“你刚刚虚空悬浮,离地而起,简直都要把陆大哥吓傻了!说说看,你练的是什么绝世神功?”
唐善再又换了副玩世不恭的嬉笑之色,道:“陆大哥凝气成剑,飞剑杀人于无形,修得又是什么妙法,可否讲给小弟听听?”
“你呀!”陆槐指着唐善摇头发笑,道:“我所修炼的乃是家传的钻心剑,我爹临终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带出哀伤,“我现在还可以听到我爹的嘱托,他要我记住,我从没有好好练过剑,从没有对我们陆家的‘钻心剑’下过苦功,我的剑法……!我爹没有说完,可我想,他一定是说我的剑法太过糟糕!”
唐善打着哈哈道:“陆大哥的剑法要是太过糟糕,我想天下也就没有什么剑法还能进入你爹的法眼了!”
陆槐的表情很严肃,道:“我的钻心剑前后练了二十三年,不算我爹说我不专心的十五年,专心练剑也有七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钻心剑的玄妙,我的剑法也算略有小成。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二十三年?略有小成?”唐善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道:“我修炼的内功是‘九转阴阳大.法’,经过三次奇遇,不,应该是四次,你刚刚还救了我一命。现今我的九转神功已经突破了第七重结障,就是杨腾同我比较内力他也讨不到便宜。但这门内功不大好练,当年练这门武功的五六百个宫女、太监差不多都死了。据我所知至今为止依旧在练这门武功的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走火入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一个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大内第一高手吴耀祖。你要是对我这门武功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把内功心法传授给你,但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练成的,你要是死了、疯了、走火入魔了可不关我的事!”
陆槐翻了记白眼,道:“我的钻心剑才刚刚略有小成,哪里还有闲工夫来去练你这个要命的心法?”
唐善哈哈大笑,突然问:“听说过法宗吗?”
“法……法宗?”陆槐连连摇头,道:“出自哪门哪派?”
听他如此回答,唐善已经知道他虽然可以凝结出飞剑,但绝对不会是法宗属下的修士,嘻嘻一笑,道:“你要是哪天碰到了法宗的弟子,千万不要说你懂得飞剑,否则人家一定会笑掉大牙!”
陆槐呵呵笑道:“我只是在修炼钻心剑法,哪里是什么真正的飞剑,你所看到的不过是附着在我这把小剑上的剑气罢了!”
“我要走了!”唐善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掉头便走。
“喂?唐老弟,你……”陆槐追出门去,唐善的身影却已不见。
唐善并没有走,而是闪身躲在了屋角。他已经突破了九转神功第七重结障,不仅眼力、耳力更上一层,就连感知也强大了许多。
他之所以要匆匆跑出,是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慢慢向茅屋逼近。他曾竖耳细听,可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和呼吸声。
“有人偷袭,而且是位高手!”唐善心生警觉,自然不肯屈居屋内任人来袭,所以才急急奔出,打算相机行事。
风吹树梢动,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另一侧靠近了茅屋。再有吸水声,应该是茅屋内的陆槐正在饮茶。
“他怎么还没有发觉?”唐善暗暗心急,早知陆槐如此不中用,刚刚就该对他有所提醒。
情况来的紧急,敌人实力不明,冒然提醒陆槐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唐善做人的原则首先是保全自己,现在他已经藏在了暗处,所以才会想到陆槐的安危。
“嗵!”一只松果掉落在窗前。
茅屋后身便是松林,几棵大树的枝丫伸展在屋顶,有风吹落松果乃是平常之事。
可这只松果却不是被风吹落,而是陆槐运转阴柔之力悄无声息的将其抛在空中,轻轻触碰大树的枝丫,再又掉落在茅屋的窗前。
“你是杀手,一定看的懂这只松果的意思吧?”唐善心里根本没有把握,说是示警,可他又不能让前来偷袭之人有所察觉。
既然偷袭之人无法察觉,陆槐又如何能够看出这只松果是唐善用来示警的暗号呢?
因为这只松果被唐善剥下了一粒松子,这样就在其上留下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剥痕。
只要陆槐看到这个米粒大小的剥痕,他就可以看出那是人手剥下的痕迹。
有人手剥下的痕迹便说明这颗松果经过人手。
经过人手便说明茅屋的附近有人。
陆槐的确看到了这只松果,可惜松果是圆的,唐善留在上面的剥痕恰巧朝下,被松果压在了地面。
松果落地的时候,来人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可现在唐善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据脚步声推断,来人距离茅屋已经不足五丈。
就在这时,茅屋的周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
“我靠!”唐善几乎痛呼出口,地面上、茅草中、壁板的缝隙间“嗖嗖嗖……”的射出无数支两寸来长的小箭。
数目太多,避无可避,唐善只能护住眼睛,身上、腿上却不知中了多少无名的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