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道:“玄清别院不过是家师旗下一座分院罢了,二位前辈一是道宗真人,一是道宗散人,竟然不顾身份,对区区玄清别院大举兴师,难道就不怕修界同仁将此事传为笑柄么?”
“胡说!”邵元节瞪着眼睛喝斥一声,“尚若是道宗旗下,出此妖孽之辈,老道亦要清理门户,主持正义。何况尔等不过是道宗弃徒门下,老道为我修界铲除妖异,何人胆敢非议。”
“真人错了!”南玄叹了一声,道:“玄清别院虽然归晚辈所有,可这座宝塔,这堆石台,还有下面的藏尸,却并不归属晚辈。这里是一处禁地,哪怕是晚辈,想要进入这里,也要获得隐士前辈的首肯,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北玄接着他的话道:“所以说,这里的藏尸并不是晚辈等人的错,也不关家师的事。如果邵真人想要问罪,尽管来找这位隐士前辈便是。但是……”他顿了顿,“恐怕前辈没有这个胆量!”
“是激将法,还是故作玄虚?”唐善心里泛起了疑问。
邵元节摇了摇头,“藏尸台和镇妖塔建在你们玄清别院内,说什么你们也难逃干系!”他的脚下已经迈出,举步间便已抵达石台下,沿着石阶一级一级上行,高声喝道:“玄天魔女,邵元节在此,还不现身?”
邵元节的“玄天魔女”说的平淡无奇,可却引来数声惊呼!
当南北双玄听到邵元节叫出“玄天魔女”四个字的时候,不由惊叫出口,而在惊叫之余,又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金一针则猛睁双眼,失声惊叫出口。
灵雁与灵秋挣扎着爬起身,对着石塔呼唤,“前辈……救命!”
整座石塔开始弥漫出阵阵黑气,开始时很淡,像是渺渺炊烟在空气中消散。而后愈加浓重,黑色的煞气形成一只巨大的怪鸟,竟然将整座石塔都笼罩在内。
“邵元节?既然你道出了本座的尊号,那你便该知道本座行事的法则。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胆敢闯入本座圈定的禁地,那他只有死路一条!”石塔里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她的语调如果恶魔般诡异。声音直入人的心神,令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颤。
随着诡异的声音,石台周围的黑土下面传来低沉的咆哮声,像是死者的哀嚎,又像是魔兽的低吼。
“邵真人?”金一针向着拾阶而上的邵元节唤了一声,脸上带出惊异之色。
邵元节正色叮嘱道:“你等留在原地,不得妄动。老道要斗一斗这个魔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说话间,他已经登上石台,迎着石塔站定。
黑色的煞气形成巨大的怪鸟伸长了脖颈,对着邵元节作势欲扑。
数声冷笑,老妪的声音再又传出,“日月同生,天地同心,玄冥陵阴,蛰虫盖臧……”
邵元节双眼微缩,疑声发问:“难道你已经参透了玄天秘籍的奥妙?”
石塔内传来玄天魔女的一声冷哼,“邵元节,你不是要试试本座的本事么?还不动手?”
“钱主事一定查出了你的下落,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向老道禀报,就已经被你们灭了口!”邵元节展臂伸手,一柄八尺长,两尺宽,碧绿色的巨剑幻化而出,握在了他的手中。
“影子门的钱主事是邵元节的暗探!”唐善暗自唏嘘,怪不得邵元节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原来他早就在调查影子门和玄清别院。
“既然你一直在调查本座,本座更不能留你活命!”石塔中传来幽幽的叹息声,听在人的耳中,不能不令人心生怜爱。
仅闻其声,这样的叹息根本不该发自一个老妪,而该是一个妙龄的少女。
就在这声叹息传来的时候,经由黑色煞气形成,笼罩着整座石塔的怪鸟,突然向前一扑,对着邵元节啄去。
邵元节转臂回击,巨大的宝剑虚空劈出,碧绿色的光芒猛然突出数尺,径直与黑色煞气相接。噗的一声闷响,怪鸟的鸟头、脖颈被绿光劈散成数丈长短的黑气。
黑气足有十数股之多,刚刚被巨剑发出的绿光披散,再又各自旋转着,分别汇聚起来,像是十几个抛射而来的长矛,对着邵元节周身刺上。
邵元节猛的顿足,轰的一声,一股无形的气浪在他身前炸出,扭曲的空气泛出层层磷光,对着黑气凝成的长矛撞去。
噼啪的爆响之声不绝于耳,一杆杆长矛尽相折断。无形的气浪突进三四丈,终于没有了后继之力,无声消散。
石塔中射出一个娇美的身影,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悬浮在石台的半空。
女孩的身上披着一件薄纱,丰满圆润的胴.体隐约可见。她那葱白一般的手指纤细修长,将垂在额前的秀发轻轻揽在耳后。搔首弄姿之间,引得人浮想连连。
可当她露出脸孔的时候,又是令人一惊。
一道半尺多长的刀疤将她的脸分成了两半,而她的脸色则以刀疤为界,半是惨白,半是铁青。
这是一张面目狰狞,令人一见便觉得心生恐惧的脸孔。
就是这样一张脸孔,每半张脸上的表情也不相同。她在半空中缓缓转身,面对邵元节,半边嘴角上挑,做出微笑的模样。另外半边嘴角下嘟,像是在悲泣。
“邵元节!四十年未见,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样不中用?”半哭半笑的玄天魔女用不屑的语调说道。
当今天子尊邵元节为“靖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统辖京师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天下道教。
如果邵元节还算是不中用的,那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在玄天魔女眼中才是中用之人。
ps:昨天少了一更,先记着,过几日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