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马脸汉子飘来,对着天魔施礼,道:“夜山、夜冢,拜见真人。”
天魔真人瞥去一眼,见两人其貌不扬,穿的又是布衣草鞋,所御使的不过是两尾灰不拉几的羽毛,想来也没什么过人的本事。又听二人的名字“夜山、夜冢”,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在夜晚山间、坟场中育有了他们,所以才会取这样的名字。心中更加不以为然。当下“唔”了一声,不悦之意毫无保留的浮现在脸上。
岳乘风微微一笑,道:“真人千万不要小瞧了他们,别看他们是山野间的修士,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说句大话,就算您请出一位闭关的大修士,他们二人也足以应对。”
天魔真人闻之一惊,可还是将信将疑,对二人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真人客气了!”周夜山、周夜冢同时回应。
岳乘风看出天魔真人心中尚有顾虑,对二人递去一个眼神。二人会意,各自握拳拧指,在手中幻出七根羽毛状的暗器。
七根“羽毛”色彩各异,但却闪耀着夺目的寒光,显然异常锋利。
就在此时,天魔真人忽然发现“羽毛”中泛起道道灵光,不由得大吃一惊,惊声道:“这……这是灵阶法术?”
“好眼力!”岳乘风赞了一声,道:“周家兄弟修得是七彩灵羽扇,曾被一些修士嘲笑为花哨无用的功法。可当他们真正幻出灵羽扇的时候,那些修士没有一个能抵得住七彩灵羽的致命一击!”
周夜山显得有些难过,叹道:“切磋功法而已,误伤了许多同道!”
周夜冢也叹声道:“惭愧,惭愧,一时失手,悔不当初!”
天魔真人又是一惊,受人嘲笑就要取人性命,这二人看似憨实忠厚,可实际上却凶狠毒辣,绝非善类。
“好了!周家兄弟便交给真人调遣,乘风告退!”岳乘风打了一躬,御使飞剑,退回到防守在外围的众多修士当中。
眼见周家兄弟修炼的竟然是灵阶功法,天魔真人心中稍安,再又看向封堵着洞口的石球,暗道:“广陵、安庆、南宫离,就凭你们三个的修为,绝对逃不出封印的铁笼。陆槐啊陆槐,哪怕你真的具有大修士的修为,哪怕封印的铁笼真的困不住你,可在你真元耗竭之时,看你怎么逃脱七彩灵羽的一击。”
陆槐的真元远还没有到枯竭之时,不仅没有枯竭,而且越战越勇,浑身的真元全部被调集了起来。此时,他如同一只烧开的水壶,浑身上下冒着白气。每出一刀,周身的白气便随之而动,变幻出九把圣刀,分别攻击安庆和南宫离。
魔宗一族,堂堂的传功、护法长老,竟然在他的攻击下全然没有了还手之力。
安庆的金鞭围着自身飞速旋转着,在护身光罩之外再又增加一层防护。而他的金甲武士也增至三人,分别列在左右与身前,协助他抵挡刀状白气的攻击。
南宫离的银锏也幻出了三个银甲武士,同安庆一样,有守无攻,护在自己身旁。
陆槐的幻刀恰巧是九把,五把加在安庆身上,四把加在南宫离身上。一刀攻出,安庆的金鞭,二人的金银武士和护罩纷纷被毁。逼得二人不得不退身躲避,等到再次幻出武士与护罩,才敢相对。
主持比武的广陵真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按照各大宗族选举大修士的规则,挑战人应该在七天七夜之中抵抗住两位长老的联合攻击。可这个规则在陆槐身上却反了过来,原本应该进行攻击的两位长老却变成了被攻之人。而且广陵真人看得出,即便是一味防守,两位长老也不可能坚持七天七夜。等到陆槐的真元运转至极限,圣刀的威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二位长老便会落败。
自从魔宗创立,上千年间,在两位长老联合攻击下,七天七夜不败而成为大修士,这已经是铁定的规则。而今,陆槐即将打破这个坚守了上千年的规则。
安庆和南宫离一退再退,终于来到了大长老的身前。再退,他们将离开比武场的范围,比武便告结束。
对于安庆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因为他曾经放言,只要陆槐能在他手上坚持一个时辰,他就让陆槐做魔宗的大修士。而今,陆槐力战两人,不足两日,即将获胜。这让他曾经说过狂傲言词显得苍白而又可笑。
“不可能!自从魔宗创立就没有这样的事!”安庆双眼充血,怒声咆哮,硕大的肚子猛的收缩,竟然幻出六个金甲武士。
陆槐的真元也发挥到极致,一声长啸,风驰电掣般扫出一刀。
一时间,铺就在地上的石板爆裂成沙石,夹杂着烟尘,带动了比武场上空的黑云,一齐向安庆席卷而去。
南宫离怪叫一声,飞身救援,却与安庆一道,被飞沙走石和烟尘、黑云掩盖在内。
广陵真人不知道在心里惊叫了多少声,从安庆幻出六个金甲武士开始,他就想惊叫;陆槐惊天动地的一刀,他又想惊叫;南宫离有心救援安庆,自己却身陷险境,他还想惊叫……可他只是张着嘴,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发出声音的是陆槐。
烟尘渐渐散去,陆槐忽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轻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