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帮了一个将要躲藏到地下,不敢见人的黑暗武修!”小豪自嘲着。
“唐善!此去蜀中,再无强敌,望你好自珍重!”四姐拉起小豪的手,沿路行去。
唐善目送他们远去,对青青道:“青儿,我不是武宗的掌教,你一定很高兴!”
青青没有回答,而是叹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说的不是唐善,因为唐善从没想过自己能成为武宗掌教。既然没有希望过,也就谈不上失望。她说的是小豪和四姐。
“上车吧!”唐善为她拉开了车门。
“你不是坏人,我不想你死。”青青垂着头踏上马车,“但你也不是好人……就算你是好人,我也不会嫁给你!”
唐善无语,赶车上路。正如四姐所说,前路再无强敌。不仅没有强敌,就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有了蜀山剑派的余威,此去蜀中,三千里路,应该可以无忧。而当蜀山剑派抛弃他的消息一旦传开,各路修士又会蜂拥而来。
去路无忧,可归路将会更加凶险。
“管他呢,先拜见岳父、岳母再说!”
只因为青青一句“我不想你死”,唐善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夜,山顶,北风萧萧。
车厢里暖暖的,青青有些失神,盯着烧好的炭盆发呆。虽然铁相神尼算准了唐善会赶赴蜀中,可她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为了一桩所谓的婚约,明知是死,谁肯前来?
现在看来,师父是对的。唐善来了,而且不是偷偷摸摸尾随,或是独自前往,而是大模大样跟着她一同行在入蜀的山路上。
“青儿?”唐善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轻声呼唤着。
“谁?”青儿的思索被他打断,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声。但她很快便想到,“深山野岭,还能有谁?当然是唐善!”脸上不禁泛起了苦笑。
“是我!”唐善老老实实的回答。
“很晚了,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青儿根本不愿意理他。
咯吱一声,车厢门被打开,唐善出现在门外。
“你干什么?”青青的剑随之出鞘,抵在了唐善的胸口。
“给你烧了桶洗脚水!”唐善把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抱在了怀里。
青青向后退,一直退到车厢的一角。
唐善捧着木桶进入了车厢。
“怎么可以让他进到车厢里来?荒野、车厢、孤男寡女,六哥若是知道,如何解释得清楚?”
青青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厉声喝叱:“滚出去!”
“诶!”唐善服服帖帖的应了一声,把木桶放在地板上,默默的退出车厢,关闭了车门。
青青怔怔的盯着木桶,盯着缥缈的水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谁十天半月没能洗上一次脚,不管男女,那种味道一定不敢令人恭维!”唐善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青青脸上一红,对着车窗外的背影白了一眼,收起佩剑,坐在铺盖上,脱靴褪袜……
犹如凝脂般的一双玉足,悄悄的融入木桶之中。
哧……哧……那是水壶烧开发出的声音。
“水如果凉了,可以加些热水。”唐善在车外道。
“不凉!”青青立即拒绝,自然是不许唐善以此作为借口再次进入车内。
过了两刻钟,唐善还是再次进入了车厢。他带来了一个粗布包裹,还有一只喷香的烤野兔,再又捧着木桶下了车。
一去一回,唐善始终低着头,没有言语一声。可他却偷偷的看到了青青的玉足,那是一双玲珑剔透的脚,如同泛着几条青线的羊脂玉,令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幽灵的那张脸,在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号称是天下最美的容颜。唐善现在才知道,如果同青青的玉足比起来,她那张脸不及万一。
“只有我老婆才能生出这样一双脚来!”
唐善的脸上露出了花痴般的傻笑,看他的样子,恨不得捧起木桶,把青青的洗脚水一饮而尽。
青青打开了粗布包裹,里面是两双布袜、两套粗布衣,还有两件肚兜……青青的脸顿时一红,手忙脚乱的盖起包裹,怒声叫道:“唐善……”
“什么事?”唐善像一杆标枪般射来,钉在车外。
“……”青青张了张嘴,可却羞于启齿。略微想了想,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三十里外,有家猎户。我给了猎户大哥十两银子,要来了木桶和水壶,还有两只野兔。临走的时候,大哥家的嫂子给了我个包裹,说是换洗的衣袜。”唐善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看来他并不知包裹里还藏了两件肚兜。
青青换了双布袜,再又拿起两件衣衫,虽然是粗布缝制,但却是崭新的,而且的确是农家妇女日常的穿戴,看来唐善并未说谎。瞥眼间,她再又看到那两件肚兜,只觉得双颊发烫,丢也不是,藏又无处可藏,只得手忙脚乱的塞在粗布衣中,绑好包裹,丢在一旁。即便这样,想起那两件肚兜是由唐善送来,她的脸还是羞红到了脖颈,怀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