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追来的是三个鞑靼骑兵,每人两匹马,彼此换乘。
唐善躺在雪地上,嘴里含了根草杆儿,左腿搭在右膝上,不紧不慢的摇着脚尖。只听来人“叽里呱啦”说的都是蒙语,虽然听得懂“以勒!以勒!”是在叫同伴过来,其它说了些什么却是听不明白。
“元廷退回大漠没几年,仗打的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连教育也荒废了。当兵的都不知道学习知识的好处,连句汉话也不会说。”唐善暗自感叹着,突然间站了起来。
三个鞑靼骑兵正在沿着雪地上隐约的痕迹赶路,马前冷不防站出一人,还以为撞见了野鬼,吓得惊叫出口。可当他们惊叫声叫喊而出的时候,三个人相继跌落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身。
唐善像幽灵一般飘在马鞍上,眨眼间又蹦到了三人身前,如同僵尸一般垂着两条胳膊,用阴冷的声音问道:“谁会说汉话?”
“我!”两个鞑靼兵异口同声回道。
“好!”唐善飞起一脚,踢碎了第三位鞑靼兵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转向两个鞑靼兵,问道:“问你们什么回答什么,如果敢有隐瞒,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个鞑靼兵早已经吓得胆战心寒,直到此时也没弄清对面是人是鬼,有心说“是”,但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连连点头。
“你们是博合林的人?”唐善问了句不能不问的废话。
“是!”脸颊上生有一颗黑痣的鞑靼兵抢先作出了回答。另外一人先是迟疑了片刻,见他已然承认,便也不再言语。唐善一笑,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这人顿时被踩断了肋骨,内脏破裂,鲜血从嘴角溢出,随即便断了气。颊上生有黑痣的鞑靼兵吓得连连鬼叫,手足并动,向后退去。
“别怕!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会杀你。”唐善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可随意间已然杀死了两个鞑靼兵,虽说“不怕”,但这个鞑靼兵脸上的黑痣却剧烈的抽搐起来,显然怕的要死。唐善无奈的耸耸肩,转身飘落在马背上,盘膝坐定,将语气放得缓和一些,温声说道:“我不想杀人,你也不想死——其实很容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我……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些什么?”被俘的鞑靼兵颤抖着声音问着,忽然见唐善沉下了脸,急忙说道:“探马放了七路,每路三骑。大军三百六十骑,驻守在东南三十里……您,您还想知道什么?”
“三百多人也算大军?”唐善不屑的耻笑一声,问道:“领队的是什么人,一天可以赶多少路,你们没有回去会怎么样?”
“领队的是达尔巴,大军一天可以行进两百里。如果探马没有返回,达尔巴会派出一队骑兵前来探查——一共一百二十人,三百余骑。”
“你赶羊……”唐善从后腰拔出放羊鞭,丢给被俘的鞑靼兵,“沿着车辙走。”
鞑靼兵连滚带爬抓起放羊鞭,惊慌失措的沿着车辙奔出两步,怔怔的转回头,问道:“大人,羊呢?”
“向前走,不出一里,你就会看到。”唐善把马牵在一起,捡起根马鞭,赶马上路,压着他前行。
“大人,小的有句话,你别动怒。”被俘的鞑靼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有话说,有屁放!”唐善呵呵笑着,转动手腕摇着马鞭,悠闲的躺在了马背上。
“达尔巴大人带了六个亲军护卫,统领着三百六十位轻骑兵。依可儿小姐根本无法逃脱,也无法抵抗——您……您还是自己逃命吧!”
“逃命?”唐善不屑的嘀咕了一声,狂声叫道:“我为什么要逃?该逃命的是他们。可惜,他们一个也别想逃。”
“大人……您是说,达尔巴大人应该逃命?难道依可儿小姐在前面设下了埋伏?不可能,依可儿只有几十个骑兵,怎么对抗达尔巴大人?”
“不用麻烦别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您?您一个人?”被俘的鞑靼兵想笑,可他不敢,所以忍了下来。
“想笑就笑,没关系!”唐善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