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勒?”唐善怒声斥道:“你刚刚答应放我们走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尼布勒躁红了脸,吼道:“我已经放你们走了。可这是阿勒坦千户的命令,我只能遵守。”
“让我去!”突斯突大叔叹了口气,便要打马冲出。
“你不能去。”唐善一把拉住了他的马缰,“我去!”他瞪了尼布勒一眼,阴声说道:“保护好突斯突大叔,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哈哈……”尼布勒的一个属下因为唐善的大话而发笑。却见人影一晃,唐善忽然蹲在了他的马颈上,随手拔出他的马刀,猛的一抖,马刀断成数段,坠落在地。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身法,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武功,一众骑兵为之惊愕。而在此时,唐善已经打马冲出。
其实,就在军队待命的时候,卜赤汗的属部已经在正面展开阵形,阿著万户、俺答万户的属部分别藏在左右两翼,对达尔巴的骑兵形成了夹击之势。
可一切布置妥当,达尔巴却不再前进,杀了些羊,用过早饭,便开始向后退去。
阿勒坦千户自知无法对其形成合围,眼见到嘴的肥肉要溜,急忙命令属下出击,引诱达尔巴来战。唐善和突斯突原本就是尼布勒的俘虏,此时正好被用来当做替死鬼。
天色已经放亮,达尔巴属下有三百弓骑兵,仅由唐善一人前去引诱,无异于送死。阿勒坦倒也不指望唐善真的能把达尔巴引来,只要耽搁些时间,他的骑兵就可以迅速迂回,进行包抄,达尔巴也就无路可逃了。
唐善哪里知道他的这些部署,只以为鞑靼残暴,言而无信。可为了突斯突大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很快,他冲上一处缓坡,达尔巴的骑兵出现在坡下里余,渐行渐远。他和突斯突大叔夜里丢弃的勒勒车和羊群却在两三百步外,被十几个骑兵驱赶着,远远的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
唐善松了口气,只要干掉这些骑兵,应该可以把达尔巴引回来。“喂?”他对着驱赶勒勒车和羊群那些骑兵高喊道:“把我的牛车和羊群留下。”
那些骑兵叽里呱啦的乱叫一番,就见两名骑兵策马奔出,相距百步,嗖嗖发出两箭。唐善哈下腰,趴在马背上,羽箭擦着他的背脊射过。而在这时,阿勒坦千户也已经派出一队百人左右的弓骑兵跟来,隐藏在山坡下,在他身后几十步外一字排开,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我靠!”唐善暗暗咒骂,幸亏只是十几个敌人,要是达尔巴的三百骑兵都在,两相射杀起来,自己夹在正中,岂不变成了箭靶子。
两个分出的骑兵一边放箭,一边奔近,转眼间已经相距四五十步。唐善在马上左闪右避,躲过一支支羽箭。眼见时机已到,双腿猛然发力,夹马冲出。两个骑兵各自放了十几箭,可却没有将他射落,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又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诡异恐怖之事,不由胆寒,哪里还敢让他近身,转而去射他的坐骑。
“噗……噗……”两箭,来骑的射术非常精准,径直射入马儿的胸膛。马儿前蹄一屈,向前扑倒。唐善手撑马鞍,跃身而起,顺势射出。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六七丈远。两个骑兵见唐善从马上甩落,竟然无恙,就地滚身,再又冲近,急忙连放数箭,调转马头便逃。
唐善单手抄住一支来箭,甩手丢回,正中一人后心,那人惨叫一声,摔落在地。随即,唐善急速赶出两步,已然来到另一人身后,飞身跃起,一脚踢碎了他的脑袋。
其余十几个骑兵眼见同伴遇害,知道唐善定是昨夜的强人,急忙分出一骑赶去前队报信,剩下人等列成一排,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唐善本以为他们会冲来交战,谁知这些人却心生畏惧,不敢上前,只得硬着头皮强冲。刚刚进入百步之内,对方已经开始放箭。唐善暗暗叫苦,施展出“遁地无踪”,借助其玄妙步法躲避来箭,迂回靠近。
达尔巴得报,既恼怒唐善引他奔波了一夜,又恨其夜里杀死了自己许多属下,当即带领人马杀了回来。
唐善刚刚闯到十几个骑兵身前,相距五六丈远,接连抓来两支羽箭,甩手丢回,射落二人。便见剩余骑兵四散躲避,一直奔出十数丈,逃出他的攻击范围,这才停下,继续放箭。
哗的一声,飞蝗漫天,达尔巴的三百骑兵赶回。唐善哪敢有丝毫犹豫,掉头便跑。达尔巴不知中计,带领属下追赶而来。
唐善不敢逃得太快,生怕达尔巴中途折返,任凭如雨般疾落的箭矢紧随其后,可他还要冒着凶险收缩脚力。稍倾,他穿梭在箭雨中,引领着达尔巴,窜回了缓坡上。
阿勒坦千户的弓骑兵见他返回,立即拉满弓弦,同时放箭。唐善吓得一惊,脚下为之一顿,却见一蓬羽箭由他头顶越过,飞射身后。达尔巴的骑兵猝不及防,还在纵马狂追,瞬时有数十骑中箭落马。可唐善如此一顿,已然被身后的追兵赶近了许多,顿时陷入漫天飞蝗之中。
唐善一记飞跃,窜出三丈多远,但还是没能逃出羽箭覆盖的范围。无奈之下,扬手向天拍出一掌,只盼能减少几分伤害。可这些羽箭原本就是破风递进的利器,虽有几支被他的掌风震歪,却有一箭径直射穿了他的掌心;另有一支射中他的腕口,深入小臂半尺。还没等他痛呼出口,后腰、屁股、后腿连中了十几箭,当即将他射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