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青狼骑士们的坐骑发出一阵骚动。
布日古德等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惶恐之色,而是充满了愤怒,大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唐善注意到,“宝剑”的身上布满了杀气,更加凌厉的一剑已经蓄势待发。众位狼人丧失了铠甲,再也无力抵抗接下来的一击。他稍作思量,沉声说道:“够了,都住手!”
格斯尔听到了唐善的叫声,可他充耳不闻,高举着马刀,发出一声狼嚎,带领剩余的狼人冲向了青甲武士。
青甲武士瞥来一眼,像是不明白唐善为何发声制止。但他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唐善是青狼会的会主,眼见“自己”属下的狼人接连丧命,自然痛心不已。
可青狼会的狼人并不听从唐善这位会主的命令,依旧不知死活的向前冲。青甲武士当然也不会在乎他的想法,等到格斯尔等人临近,发出一声冷哼,顿时激出了一剑。
这一剑带有破空的尖啸声,较前剑相比,携带的威能足足多出了三成。别说格斯尔等人已经没有铠甲护身,即便铠甲在身,怕是也将丧生在此剑下。
“宝剑”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打算再留给这些狼人任何活命的机会,仅此一剑,他就要结束战斗。
利剑所指乃是格斯尔,没有任何花哨,直指他的心口。格斯尔已然心生警觉。可惜来剑太快,根本不容他做出反应。
格斯尔甚至可以感觉到,利剑已经割开了他的胸膛。他知道,自己的对策并没有错,方法也的确有效。可惜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无论他和狼人如何努力,结果都将会失败。他又再发出一声狼嚎,嚎叫声中充满了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的悲哀,又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平与临终的绝望。
其实,来剑快如闪电,只需要一刹那,格斯尔就将血溅当场。而他也根本没有指望自己可以叫喊出声,只是负气而发。但直到他的嚎叫声远去,他已然还活在世上。就连他自己对这件事情都感到奇怪,眼中瞬时充满了疑惑,看向了身前的利剑。
利剑被一只手握住,停在了格斯尔胸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利剑只需递进数寸,他此时便已经不在人世。
这只手是唐善的,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沿着剑锋滴落在地。
格斯尔的表情很是惊讶,他来是为了杀唐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唐善竟然会出手相救。
青甲武士看起来也有些意外,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赤手空拳拦下了自己必杀的一剑。
唐善对青甲武士说道:“我刚刚说过,都住手。”
青甲武士笑了起来,说道:“他要杀你,是我把你救了下来。现在我要杀他,可你却把他救了下来——这样的事倒也有趣。”说话间,他把利剑收回,归入剑鞘,再又板起脸,冷冰冰的对众人说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这里是你们的禁地,请你们离开。”
众人都明白,他的话里多了一个“请”字,那是出于对唐善的尊敬。
“我们这就走!”唐善一剑落回到自己的马上,对着布日古德等人点了点头,率领他们行出。
格斯尔瞪着眼睛看去,对青甲武士愤怒的嚷嚷道:“我们没有侵犯达尔扈特人的领地,也没有进入黑森林。”他看了眼脚下,示意青甲武士认清地界,“这一切都是你挑起的,是你欺人太甚。”
青甲武士看了看他脚下的土地,抿嘴一笑,说道:“你想讲道理吗?很好!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战胜我,我一定会听你解释。”他的语调非常狂傲,眼中更是带有鄙夷的目光。随着一声不屑的嗤笑,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暮然间,消失不见。
唐善在格斯尔身旁止住坐骑,教训道:“你在别人家门口寻衅滋事,便是没有把人家的主人放在眼里——刚刚的那位武士已经手下留情。如果换了我,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格斯尔疑惑的看去,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唐善叹声回道:“谁让我是青狼会的会主,而你们是青狼会属下的狼人呢?!如果我不救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送命,哪还配得上‘会主’两个字!”
格斯尔怔了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
唐善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着,回道:“不,不是你们要杀我。要杀我的少布。”
“我们是狼主属下的狼人。既然狼主发下了命令,我们就必须照做。”格斯尔举起了马刀。
唐善策马缓行,背对着他,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参与——回去告诉少布,不管他认不认我这个会主,请他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的伤就会复原。如果他想当这个会主,我们可以公平决斗。”
格斯尔的手死死的握着巨大的马刀,就连庞大的身躯都在微微发颤。剩余的二十几个狼人都在盯着他,只要稍有示意,他们就会冲杀上去。可直到青狼骑士们驱赶着马群,跟随唐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