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善的内力没有耗竭,纯阳内力便会自然生抗,即便感觉到寒冷,也绝不会像这样冰冷刺骨。可谁能想到,深藏地下数十丈的暗渠,竟然会是极度阴寒。
唐善刚刚进入,身体立即无法抵御的寒冷而变得僵硬,根本无法行动,直挺挺的向着水底沉去。
水渠虽然只有两尺多深,但淹没唐善已经绰绰有余。
很快,唐善的身上包裹了一层坚硬的冰壳。渐渐的,他的血流变缓,便连他的气息也像是被这无比冰冷的渠水所冻结。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冷。但是冰冷的感觉转瞬即逝,继而变得麻木。可他的意识却非常清醒,明显的感觉到包裹自己的冰壳在不断增厚,在他的血液和气息几乎被冻结的短暂时间里,冰壳业已超过了一尺。
渠水的极度阴寒着实吓了唐善一跳,但当他被冻结的时候,很快便想到了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真气耗尽,即便碰到了这样的异象,区区寒冰之水也奈何不了他。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再说如果也是无用。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挣脱困境。否则的话,若是堂堂青狼会的会主溺死在了两尺多深的水渠里,那可真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气血几乎凝结,任谁碰到这样的情况都要手忙脚乱。可唐善不敢慌乱。他知道,时间宝贵,半分也不能浪费。只有暗暗调息,凝聚纯阳内力与寒冰抗衡,他才能在这极度阴寒的渠水中抢回自己的小命。
十二层“九转神功”瞬时启动,只在眨眼间,丹田内便生出了纯阳真气。但对于包裹唐善的一尺冰壳来说,这些真气简直不堪一提,根本无法撼动如钢似铁般的坚冰。
唐善心中明白,生死在此一搏,新生出的真气绝对不能胡乱浪费,要等到足够强大才可以激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持久的窒息令唐善觉得头昏脑胀。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不管内力恢复了几许,又有几分转换为真元,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狼穴”都在颤抖。一尺厚的坚冰终于被冲破。唐善猛的浮出水面,带着嘶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破冰之举业已耗尽了他刚刚聚集起来的全部真气。就在吸入一口气的同时,极度阴寒的渠水再次将他封冻。他只觉得浑身一僵,再又动不了分毫,乖乖的沉了下去。
“我靠……只想着冲破坚冰,却没想到该如何离开这个该死的暗渠!”
唐善仅仅在心里斥骂了一句,但却不敢耽搁,立即静心凝神,重新开始聚集真气。
生死攸关,大意不得。极度阴寒的渠水可不管唐善想到想不到,只要他置身其中,便要将其冻结,生死无论。
偏偏唐善认为“狼穴”非常安全,所以才敢耗尽全部真气。不曾想,这条暗渠却变成了他的噩梦。
每当他凝聚足够的真气冲破坚冰,只有吸入一口气的刹那,渠水就会将他冻结。
唐善杯具了,而且每过半个时辰,这个杯具便会再次上演,循环反复,无休无止。
十次、百次、千次……最初的几十个时辰、几天的时间里,他还记得自己突破坚冰的次数。可渐渐的,他觉得自己丧失了感觉,只是机械的凝气、破冰、吸气、冻结、再凝气……
这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唐善,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搏。除了这种信念,他对于其它的一切都已经麻木。而在生存还是死亡的抉择间,求生的本能又恰巧把他带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唐善没有想到,无休无止的破冰之旅正是一种苦修。每次突破坚冰,他的元神都会增强一分,真元的威能也随之增长。
冬去春来,烈日代替了暖春,唐善还在极度阴寒的渠水中“修炼”。不眠不休之中,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的元神已经变得无比强大,真元的威能提升了数十倍。
按照唐善现在的修为,如果还是初次跳入阴寒的渠水,他只需要激出三成真元,炽热的阳刚烈焰就能将三丈之内的渠水蒸腾成水汽。可渠水像是有意与他做对,他的真元增强一分,渠水的阴冷也随之增加,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既不让他脱困,也不让他死去。
可当炎炎烈日来到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正在生死之中无限轮回的唐善忽然发现,渠水的极度阴寒开始一点点衰减。他那颗麻木已久的心突地一跳,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轰然冲破坚冰,带着一身炽热的水汽蹦上了地面。
唐善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但当他蹦到地面的时候,身上这件湿漉漉的滚金红袍立刻被纯阳真元烤干了水分,变得蓬松,很是舒服。他痛痛快快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只觉得自己的元神开始膨胀,炽热的真元散入百骸之中,有如醍醐灌顶,无比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