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正是如此,现任城主乃是贫僧的师伯。”三光和尚一手抱着小青蛙,一手拎着肥鸟的脖子:“走,为了庆贺小青蛙脱困,咱们喝酒去!”
“俺们现在都是穷光蛋,和尚你也算半个地主,所以这顿得请客。”肥鸟倒是深明“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
“就凭俺灵隐寺弟子的身份,这函谷关内的酒楼,哪一家还不施舍给贫僧一顿酒饭,走,化缘去!”三光和尚原形毕露,匪气十足,看得那名管事嗔目结舌:走眼了,一直以为这位大师是有道高僧呢……走在路上,小欢子和三光传声交流几句,得知到了函谷关之后,辛一剑和凤仙儿先走一步,三光和尚则放心不下,坚持留在这里接应。都是多少年的生死交情,自然不必废话,心里有数就得了。
找了一家酒楼,边吃边谈,听说宰了抱龙子,三光和尚就拍着胸脯道:“函谷关是灵隐寺的地盘,放心喝酒,一醉方休,就算是太一派也不敢来这找麻烦。”
有他撑腰,结果可想而知,肥鸟和刘半仙以及万事通最后都喝得钻到桌子底下,被三光派人送回城主府休息。小欢子则坚持要去瞻仰一下太上真君留在函谷关的神迹。
据说这位太上真君乃是万年不遇的修真奇才,短短百年光阴就飞升仙界。更加传奇的是,这位猛人在仙界更不得了,不到千年时间就成为仙界仅有的四位仙君之一,被尊称为太上道德仙君。
而函谷关就是这位仙君在飞升之前的最后一站,传说他骑着一头青牛,在此飞升而去。临走之前,在函谷关外的石崖上留下天书一部。
这等猛人留下的天书,自然成了后来者追捧的至宝,所以自从仙君飞升之后的数万年时间里,来此瞻仰的修士不计其数。只是天书玄奥,至今尚无一人能够领悟,不知道有多少人最后怅然而去。
仙缘飘渺,以致到了现在,这些都已经成了传说,难辨真伪。不过绝大多数修真者都宁可信其有,有生之年,必然要来此参拜一番,沾沾仙气也是好的。
听说小欢子要去看天书,三光和尚也使劲摇晃光头:“不看也罢,俺都瞧它不下百变,就跟鬼画符似的,看了也是白看。”
“胡说——”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无鸣忽然吐出两个字。
三光抓抓光头,他并不知晓钟无鸣的身份,见他神情呆傻,修为也不高,于是就争辩道:“莫非还真有人能看懂那鬼画符不成!”
钟无鸣目光中忽然现出神往之色,口中自顾喃喃着:“想当年,某家在天书下静坐三十载,领悟不足万一,却一步登天,踏入悟道之境——”
“你就吹吧。”三光今天算是见识到比他还能忽悠的了。
小欢子却微笑颔首:“三光,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钟无鸣前辈,一直囚禁在莲花峰。想当年,钟前辈只差一步就可以飞升仙界。”
三光愣了半晌,然后使劲一拍自己的光头:“那还等啥啊,赶紧走,俺这次要是不看上一百年,绝对不走!”
函谷关外,有一座崤山,拔地而起,高有千丈。传说中的天书,就位于此地。
小欢子等人出了西门,步行十里,就望见崤山。只见迎面的山峰如同刀砍斧剁一般,直上直下,平滑如镜,显然并非天然。
“果然不同凡响。”小欢子抬头仰望,忍不住赞了一声。他是土行之体,深知要想弄出这么大一块峭壁,绝非易事,反正以他现在的修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就是天书吗?还真像是是鬼画符啊!”小青蛙指着崖壁问道,石壁上印满了这样的曲线,密密麻麻,杂乱无章,从上到下,延绵千丈,就像是千万只虫子爬过之后留下的痕迹。只不过每一道线条都有三尺粗细,分毫不差,而且入石亦是三尺,经历数万年沧桑,却丝毫未曾改变,岁月轮回,也磨不掉它的痕迹。
在崖壁下面,数百修士或坐或立,一个个都如同老僧入定,想来都是在参悟天书。就连对面山上,也开凿出一个个洞窟,洞口都有人端坐。密密麻麻,状如蜂巢。
“据说最多的时候,有数万名修士一齐在此这里看天书,那才叫壮观呢,咱们也看热闹了。”三光和尚最是干脆,扔出几个蒲团,他自己先盘膝坐下。
“今日又有幸参拜前辈的大手笔,更觉吾辈之渺渺。”钟无鸣满脸虔诚地跪拜在地,向着崖壁叩首,如同参拜师长。
要是放在别处,他这样的举动绝对会被人当成疯子。不过能甘心在这里参悟的,哪一个不是心怀敬畏,在他们看来,此举再正常不过。
三光和尚的贼眼偷偷瞟过来,顿时找到自己的差距,那就是不够虔心,佛门弟子的修行,最讲究虔诚,不觉心中欢喜,也准备有样学样,先拜拜再说。
不过又翻着眼皮望望小欢子,只见他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三光又把腰直起来,心中琢磨:这头先不忙着磕,小欢子曾经在东海参悟过仙迹,也算是有点经验,瞧瞧他的反应先,免得冤枉。
正在忐忑之际,忽然迎来小欢子笑盈盈的目光:“和尚你不去拜佛祖,跑这磕哪门子头,小心被你师父扫地出门。”
三光和尚心中顿悟,从地上爬将起来,他也算投身名师,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还不如好好继承酒肉大师的衣钵呢。
赶跑了三光之后,小欢子却找了一个蒲团,稳稳当当坐下,双眼一闭:“鬼画符吗,俺先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