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闻一详。”
“老朽决定自行散功,以无上星力保得老朽在苟延残喘二十年,将这批弟子带入尘世之中,化名一教书先生,而后将其一一送往当今道门之中的各个门派,”齐真人却是笑了,苍老的脸上密布的笑容却让李添一背心发凉,“老朽亦是苟活了数百年,已是够了,但不能忘了师尊撒手之事叮嘱之事,老朽没有那份能耐让大旗门重见天日,但老朽相信,他们能让老朽含笑九泉。”
“含笑九泉...”苏姬默默的重复了一遍,亦是幽幽一叹,这道门修士若是散功,下场必定是魂飞魄散,修道一路本是逆天而行,天道以万物为刍狗,而这修炼一道乃是强行掠夺天地元气,从这众生平等之路中硬生生堆砌出一条不朽之路,怎么不遭天忌。怕临死一刻,心魔入体,魂飞魄散,便是投胎转世亦是不能了。
“道友必定放心,”齐真人似乎智珠在握,“老朽所收弟子,虽然未曾修炼门内传承神通,但老朽自幼便教他们炼体之法,体质比那普通童子自是好上百倍,定然能进得那大门大派之中,而其修炼必定要那四五十载,以道友心性,所答应之事,怕已不是难题。”
“若是倒是第二种情况发生,而道友实在无力施展援手,便可当此承诺未曾发生过,只求道友之后能将我一众弟子尸身收敛,不至于弃尸荒野落于野兽之口,”见李添一似乎仍有犹豫之色,齐真人又咬牙道,“这几日本已准备离去,只是老朽本无十分把握能找一寄托之人,巧在道友前来,或许以前我会选择信任道门,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承蒙前辈信任,晚辈定不负所托,旗在人在,”李添一施展腹内乾坤便将玉简与那九转落星旗吞入腹中,“前辈所图谋之事,任重道远,还望前辈珍重...”
“珍重之言再莫提了,”齐真人挥了挥手,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若非是顾忌这九转落星旗藏于身上,会被他人看穿,老朽亦不会将其暂存道友手中了,更何况是身躯之内所修炼的功法呢...”
“老朽便不送了,二位珍重,”齐真人语毕却似乎是困倦以及,缓缓朝着那石床走去,而后侧身卧倒在那石床之上。
“前辈,晚辈二人告辞,”李添一却是当先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不远处聚集的童子似乎猛的吓了一跳,四散藏匿。
扫视得一圈,李添一心中却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或许这些一张张充满了稚气、童真的脸不久之后就会转变成一张张的面具,这些对于他们是命运还是负担,李添一不得而知,以后的事谁又可说的定,自己不能,而齐真人也不能。这天下道门已是繁杂无比,这齐真人一门心思会有所成,还是化作泡影,李添一没有勇气去猜测,这是在赌上一门传承之事,或许落在这几个童子身上,是否太过于沉重。
“我又有何资格去评论此事,他不亦是拼上了自己的全部,”身躯一晃,李添一化作一道白光朝着来路奔去,几个呼吸便化作黑影消失在视野里,隐隐看去,他的背影似乎亦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悲意。
而此时苏姬却站立在齐真人的门外,久久未曾挪动步子,只因她耳中听闻到了一阵低声的哭声,那种沧桑、悲痛似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或许是那齐真人暗藏心中堆积了数百年的心酸一朝喷涌而出。
这修道之人,道心之坚定胜于磐石,更何况这齐真人亦是跟随其师傅一起渡过灭门大难,其后师尊却是陷入半死境地,而后更是撒手而去,唯留下他一人苦苦坚持。
一个年幼孩童,又怎知何谓灭门,何谓道门荣耀,何谓一脉传承,这又怎能不是齐真人的师尊训导所成呢,那歪歪扭扭大旗门三个字,以当时齐真人的修为又是如何雕刻而成,那种种心酸便是痛哭一场又何妨......
苏姬透过那木门,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年幼童子跪于一无名墓碑之前,发下大誓之景色。那场景定是残阳如血,定是暴雨如天倾,定是万鬼齐哭。
“这齐真人又何尝不是于这些童子一般呢,数百年来无数弟子一一死去,而其也慢慢苍老,若是不拼死一搏恐怕,他亦是无颜存活吧,”苏姬再次幽幽一叹,却是将几个玉匣至于门口,其中装的却是那从琥珀密宫内带出的丹药,虽然并没什么大用,却可以延年益寿。
再看得两眼,苏姬亦是飘然而去,只是今日之事,此情此惊终其一生亦是无法忘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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