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暗叫绝,回味著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只觉放眼世界,也只有卫红绾才当得起“伊人”二字,多半的人不由听得痴了。
卫红绾将最後这句连续唱了几遍,一双盈盈秋水,不停地向天生望去,天生每被她望一眼,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狂跳,只想走上去,像刚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方趁心意。
林佩起见许多剑客向天生投去嫉妒的目光,心想天生如果因为这个女子得罪了人,未免太冤枉了,忙道:“谢谢卫小姐的歌声,大家可以开始跳舞了。”
随著音乐声响起,众剑客欢呼一声,纷纷寻找起舞伴来,只是国家剑学会的女性剑客太少,实在是“僧多粥少”,不免有许多剑客只能与同性搭伴,用想像力弥补不足了。
一些剑客试著邀请卫红绾,均被卫红绾极有礼貌的拒绝,大家望著这块“天鹅肉”,都在暗中猜测会是哪一个“幸福的癞蛤蟆”能得到美人青睐,与她共跳第一支舞。
郑霸嘿嘿笑著走上来道:“卫小姐,郑某想请你跳第一支舞,不知道卫小姐肯不肯赏脸呢?”
卫红绾轻轻一笑,柔声道:“郑将军威武勇猛,又对红绾一片真情,红绾怎麽会不肯呢?不过红绾今天却不想和将军跳舞呢。”
“哦?”
郑霸被卫红绾前半句话说得心花怒放,听到後面不觉大为失望,忙问道:“那是为甚麽呢,红绾?”
卫红绾娇媚地一笑:“将军真讨厌,我们两个来日方长,将军又何必著急呢?现在这里人这麽多,就算将军无所谓,红绾也不想有人说将军的闲话呢。”
“对,对对。”郑霸幸福地差点叫娘,忙道:“我明白红绾的心意了,我……”
卫红绾送给他一个迷人的秋波,道:“那红绾要回去休息了,将军可不要生气哦。”说著轻移香莲,向厅外走去。
林佩起见卫红绾离开,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笑著对“莲心剑”罗素梅道:“老妹子,我请你跳支舞吧?”
罗素梅轻啐道:“呸,你多大年纪了?也不害臊?我可没心情陪你们疯。”
林佩起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我们都老了,将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罗素梅道:“我看你的那个小徒弟倒是个人才,如果有机会,你该送他去剑庐历练历练才对。”
林佩头道:“我也有此意,不过眼下剑庐开府在即,恐怕不方便送他去,再说他不久後还要参加比赛,一时也分不出身来,以後再说吧。”
罗素梅道:“我看这个小夥子迟早能成大器,就是有一点不好,有些爱好女色,将来恐怕免不了会被情孽所累,你该提点他几句才对。”
林佩了点头,心里却不由苦笑,自己的女儿就正与他情孽纠缠,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呢,自己又该如何提点?
难道要对他说,你只能爱我女儿一个人,别的女人都不可以爱?
整个剑客例会历时两个小时,众剑客才渐渐散去,林佩起将天生等人叫到面前,道:“你们在比赛之前,有一个月的大假可放,不知你们要如何安排这段时间?”
天生忙道:“我和何昊商量好了,要去南带河看望孙妈妈,陆离、张宇也去。”
“很好。”林佩头道:“去看望孙妈妈是应该的,但你们要记住,千万不要误了归来的时间,明白吗?”
天生几个连忙称是,林佩起道:“好了,你们自己去安排吧,这次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决赛,要在北都市举行,我不知有多少事要忙,恐怕是没时间管你们了,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不要惹出祸来,去吧。”
走出六国饭店不久,何昊几个便与天生分了手。
从黄山归来後,大家一直住在国家剑学会招待所,连家也没回过,何昊要陪著梅玲回家看望梅家父母,陆离、张宇也要回家一趟。
四人与天生约定,後天在北都西郊的六宝山会面,然後一同随天生去看望孙妈妈。
天生自从在灵宝真地被碧烟劫持,到与何昊等分手的前一刻,无时无刻不处在紧张中,身边也总有夥伴或师长相陪,此刻忽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顿时说不出的落寞之感涌上心头,一个人漫步街头,竟不知该去何处才好。
是回招待所、林佩起的家,还是去那间自己曾租住过的小屋看看呢?
可是,这些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家呀,没有爸爸妈妈在,又怎麽能算做是家呢?
直到此刻,天生才想起自己的孤儿身分,别人都有亲生父母可以看望,而自己呢?除了相依为命的孙妈妈,自己还有甚麽亲人呢?
碧烟在夜叉界、晓雯生死不知、林清随时可能与自己翻脸成仇……
想著想著,天生心中一酸,泪水竟不受控制的流落下来。
“真不害羞,挺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啊?”一个清新甜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一辆法利牌全日候太阳能红色敞蓬跑车,已停在了天生面前。
方向盘後坐著的正是那位颠倒众生,风靡世界的顶级美女——卫红绾。
她不知何时已脱下了那身白色碎花晚礼服,换上了一身黑色皮装,此刻正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替天生刮羞。
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升起,天生只觉此刻的卫红绾更让他感到亲切,自己对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说不出的信任,车上的这名美女完全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倒好像是曾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
是的,就是那种完全可以将生命托付给她的战友。
可是自己为甚麽会有这种感觉呢?天生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对卫红绾的这种感觉,自己和她明明只见了一次面啊?
“还在想甚麽?”
卫红绾娇笑道:“快上车,我请你去我家。”
丝毫没有感觉到就这样应邀去一位陌生女性的家会有不妥,天生想也不想便飞身上了车,卫红绾纤足猛点起动掣,跑车飞一般向南郊开去。
卫红绾在北都的居所,并不如天生想像中般豪华,只是一套位於南郊的公寓式住宅,面积大概有两百平米的样子。
这里看来只是这位美人儿的临时居所,室内只是摆放了一些必须的日用家具和电器,与普通的住家并没有甚麽不同,只是地上铺设的米黄色长绒地毯,和统一被刷成黄色的墙壁与天花板,让天生感受到一分别处所无的温馨。
这里好像只住了卫红绾一个人,似乎连一名保镖也没有。
天生不由暗觉奇怪,不明白她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及躲避“狗仔队”和那些狂热的追求者们,要知道她的追求者中,并不乏像郑霸那样的位高权重之辈啊。
“真是累死了。”
一回到家中,卫红绾便风情无限地伸了一个懒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皮鞋,半躺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坐下嘛,你站著就不累?”卫红绾娇笑著道:“是害羞吗?”
天生笑著摇了摇头,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上,认真地望著卫红绾道:“姐姐,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吗?”
一声姐姐叫得亲切自然,卫红绾的娇躯一颤,“姐姐?你叫我姐姐?”
“我不知道,只觉得应该这样叫你。”天生道。
“只是叫我姐姐吗?”
卫红绾有些失落的道:“我想错了,你对我的感觉……还是没有变。”
“我……”天生愣了愣道:“我对你的感觉?是的,不知道为甚麽,我总感觉你就像是我的大姐姐一样,你不愿意我这样叫你吗?”
“我不要,我不要你叫我姐姐。”
卫红绾忽然低声哭泣起来,先前在剑客例会上表现出的那份从容已荡然无存,英气全失成了个地道的小女人,“孙天生,你……你没有良心!”
天生被她骂得莫名其妙,小心地道:“那……那我该叫你甚麽?”
“你该叫我……”
卫红绾红肿著双眼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天生将身子探了过去,道:“你说吧。”
卫红绾忽然“咯”地一笑,伸出一双藕臂环住他颈子,红润的樱唇轻轻咬上了他的耳朵,含混不清地道:“你说你该叫我甚麽呢?”
“我……”
天生脑中大乱,自己虽说曾同晓雯、碧烟也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但像今天这样匪夷所思的,还是第一次。
可不知为何,天生虽觉卫红绾的行为太过古怪,却偏偏无法狠心推开她。
他就像是曾欠下卫红绾许多难还的情债,现在被卫红绾这样“xing骚扰”,不但不会有任何不满,反倒心中释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卫红绾见天生没有反感,越发地得寸进尺起来,一双玉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天生胸前游走,鼻中娇喘细细,曼声道:“天生,我不要你叫我姐姐,我要……我要你叫我绾儿,叫我亲亲,你说好不好。”
“不能……我不能。”
一种奇怪的感觉冲上天生心头,天生只觉自己对面前的美人只能敬之怜之,却不可以和她这样亲热,似乎与她这样亲近,就会产生一种极强的罪恶感,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忙狠下心,用力将卫红绾推开,道:“好姐姐,不能,我们不能这样。”
被天生无情推开後,卫红绾并未如天生想像中一样再次伤心哭泣,只是有些无力地靠在沙发的一头,又爱又恨地看了天生一眼。
她幽幽地道:“是我想错了,你还是不肯真正爱我,你还是只肯叫我姐姐,孙天生……你……你好没良心。”
天生被她骂得一阵糊涂,低声道:“姐姐,我要走了,以後再来看你。”
在目前的情况下,天生感觉还是早些离开更妥当些。
卫红绾没有挽留天生,望著天生的背影渐渐消失,粉面上升起无比幽怨的神色,自语道:“天生,好久不见,你还是那麽可爱,无论用甚麽手段,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真爱,让你从此後不会再没良心地叫我姐姐,就算他老人家因此怪我,我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