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位“情剑”郑钧,那可是c国剑术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当年三岁入师门,曾被誉为与林佩起并立的天才剑手,十五岁便可御剑飞行,成为当时最年轻的职业剑客。
郑钧不但才华横溢,更是剑客中有名的美男子,女性剑客中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芳心暗许,他更是自命风liu,来者不拒,所以才有“情剑”之称。
在他三十岁那年,不知为了何事,竟与整个c国剑术界决裂,反出了c国,从此不知所踪,成了c国剑术界最大的叛徒。
天生当日拜入林佩起门下时,林佩起就曾向他提过郑钧,并把他当作反面教材,用以警告天生。
想不到,今日在异国他乡,自己竟然遇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望着郑钧已见苍老的面孔,天生一时不知该说些甚么好,不知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立刻离开,以免日后被林佩起知道今日之事。
郑钧道:“小子们,如果你们此刻便走,我绝不留难,如果你们还想知道我的故事,以及有关妖尸的事,就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好了。”
天生想了想,一咬牙道:“前辈,我们不走。”
郑钧嘿嘿笑道:“小子,你可想好了,如果今日的事被林佩起知道,他就算不废了你,也会立即将你赶出门墙,你真要留下么?”
天生犹豫片刻,决然道:“前辈,天生不走,天生要知道妖尸的事。”
郑钧笑道:“好小子,果然很有胆色,好,老夫便告诉你。今日奥格瑞多发生之事,如果追本溯源,实与我老人家有关。”
他的话大出天生等意料,天生闻言愣道:“与老前辈有关?”
郑钧嘿嘿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甚么人?”
天生听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免有些奇怪,忙道:“前辈是‘情剑’郑钧,这个您已经说过了。”
“不错,我是郑钧。”郑钧苦笑道:“可我真正的身分却是……一名妖尸,哈哈,哈哈哈,一名曾经身为c国剑客的妖尸。”
此言一出,连诸葛尚云也不由大惊失色,天生忍不住提起全身功力,准备一旦有变,立即出手突袭。
郑钧哈哈笑道:“孙小子不用怕,我老人家这些年来虽然身为妖尸,却还能凭本身功力压制妖尸天生的淫毒之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想到他曾力拒上千妖尸,应该不会与自己为敌,天生才放松下来,道:“老前辈您……又怎么会变成妖尸的?”
国家剑学会当然不会向一名妖尸授予剑客资格,郑钧即使变成了妖尸,也必是成为剑客之后的事,只是不知是甚么原因,竟能令一名职业剑客蜕变成妖尸。
郑钧长叹一声,双目中竟隐隐现出泪光:“我会变成妖尸,缘于两个人,一个是我今生最爱之人,一个却是我今生最恨的人。”
天生道:“这两个人是?”
“当年我年少风liu,也不知令多少女性剑客为之疯狂。”郑钧闭起双目,仿佛回到了当年:“她们个个姿色出众,对我更是温柔有加……呵呵,小子,你是没看到,那时的我,可是威风得很。”
天生听他提起当年的风liu史,不好插口说甚么,只得耐心听着。
“只可惜群花乱眼,我却不肯真正采摘一枝。”郑钧继续道:“我当时所爱的人,只有一个,她……她真的好美,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令我无比迷恋。”
天生忍不住道:“不知这位前辈又是谁?”
郑钧仿佛没有听到天生发问,仍是自顾自的道:“我爱她,她也知道,她……她也并不讨厌我,只是,只是对我的风liu之名有些顾虑,以为我不是真心对她,可她又怎能知道,我对她是一心一意,对别人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对其他女剑客好,还不是想要气她,还不是要她主动来求我么。”
天生听得暗暗咋舌,心道:“你这就不对了,既然喜欢人家,就该明说才对,你这样故作风liu,人家当然不理你了。”
只听郑钧又道:“可我真是很喜欢她,最后不得不放下自尊,主动去找她。”
天生忙道:“她怎么说?”
“她果然是喜欢我的。”郑钧忽然开心地笑起来:“她对我说,这一天她等了很久,又怪我为甚么这么晚才来找她,那天……那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她趴在我的怀中,竟然哭了。”
天生也算是“情场宿将”,闻言皱眉道:“不好,莫非她在等你的这段日子里,又喜欢上了别的人?”
“胡说!”郑钧双目怒睁,狠狠地瞪了天生一眼:“她只喜欢我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只不过……只不过我太不懂事,让她等的时间太长了,凌绝尘那混蛋,竟然在此期间向她大献殷勤,拼命讨她欢心,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不过是怕伤了凌绝尘那混蛋的心,才一时不肯完全接受我。”
天生听得张大了嘴:“是凌……凌师伯?前辈您是说……”
“是凌绝尘那混蛋。”郑钧怒道:“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她又怎么会拒绝我?这全是凌绝尘那混蛋的错。”
天生心道:“你说全是凌师伯的错,那可不见得。”只是郑钧毕竟是长辈,自己也不好出言批评,只得道:“前辈,后来怎么样了,这与您变成妖尸,又有甚么关系?”
郑钧道:“她当时既爱我,又怕对不起凌老狗,因此干脆拒绝了我们两个,说是此生不会再嫁给任何人,这怎么可以,我非娶她不可,因此我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天生苦笑道:“前辈一定是去找凌师伯了,你只有逼凌师伯主动退出,才有可能娶到心上人。”
“不错,你小子这次倒很聪明。”郑钧点头道:“我当即便去找了凌绝尘那老狗,要他从此不许再纠缠她,想不到姓凌的老狗竟敢拒绝,这还有甚么好说的?我当即就与他动了手,说定了胜者才有资格娶她。”
天生叹道:“凌师伯功力高强,前辈一定是输了。”
“我呸!”郑钧大骂道:“你当你的凌师伯天下无敌么,我老人家不知强过他多少倍,不过这老狗也不知走了甚么狗屎运,竟然超常发挥,与我打了个不相上下。后来还是被大家劝开,我才算饶过了他。”
事隔数十年,郑钧提起当年的事,仍是气愤不平:“其后的一个多月中,我们两个连打了十余架,这老狗也真了得,虽然赢不了我,我却也胜他不过,一个多月后,我们只得换了个赌法。”
天生奇道:“换了赌法?”
“不错。”郑钧道:“那日国家剑学会传来命令,调派我与凌绝尘等十余名剑客前往藏北高原,因为有人发现,在藏北高原竟有妖尸出没,怀疑他们是当年希可勒妖尸军团的残余力量,我们受命前往扑灭。
“那时距二战结束已有二百多年,想来就算有残余的妖尸,也定然不成气候,我们当时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便与凌绝尘打赌,各自率领一队剑客,分两路剿杀妖尸,并且约定,谁能先将妖尸扑灭,就算胜利,输的人必须无条件离开她。”
天生听得渐渐明白,心道:“你一心取胜,又小看了那些妖尸,只怕会吃大亏。只是妖尸一向出现在西方,为何会在藏青高原出现,倒是件怪事。”
“我为了取胜,一路急进,终于被我首先找到了妖尸。”郑钧道:“我当时大喜若狂,以为就此便可赢了凌绝尘,却想不到那些妖尸数量极巨,竟有不下五十名中级妖尸,领头的一个更是名高级妖尸,寻常的飞剑法器也难伤他。
“我们苦战之下,竟吃了大亏,虽然拼掉了那数十名中级妖尸,我带的五名剑客却也被妖尸围攻,纷纷战死,形神俱灭。我与那名高级妖尸力战之下,虽然将他击成重伤,可自己也中了尸毒。”
天生道:“那凌师伯呢?他在哪里?”
“哼。”郑钧道:“我们与妖尸力战了两个多小时,始终不见他带人来帮忙,他分明是有意置我于死地,以便独占佳人,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天生道:“前辈误会了,凌师伯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想他一定是有事耽搁,才没能及时赶到。”
“放屁!”郑钧骂道:“他分明就是故意,不过无论如何,输就是输了,我带的剑客全数战死,我也没脸回去见她,更不愿回国家剑学会被人笑话,所以当时便紧追那名已被我重伤的高级妖尸,来到了g国。”
“原来前辈是这样来到了g国。”天生道:“那名高级妖尸是不是被前辈杀了?”
“要就此杀了他谈何容易?我追到g国后,自身尸毒也已发作,无奈之下,我只得暂时放过那孽障,自行运功调息。
“等我压住尸毒后,那孽障也已逃的不知去向了。无奈之下,我只得隐居在g国,一面每日运功压制尸毒,一面查探那孽障的消息,我当时只想找到那孽障将其消灭,再回国向她求婚。”
“前辈后来找到那个孽障没有?”
“没等我找,他倒是主动送上了门来。”郑钧苦笑道:“这个孽障也是个有骨气的,他伤势痊愈后,立即向我下了战书,与我大战了三日三夜,那一仗我是全力以赴,最后拼着毁去内丹,才破了他的妖身,使他险些形神俱灭,而我也几乎失去了一身功力。”
天生道:“后来怎么样?”
“结果那孽障逃走,我也在重伤之下昏迷不醒。”郑钧道:“后来,还是列娃的母亲救了我,那时我已万念俱灰,再也不想回国,便娶了列娃的母亲,生下了一儿一女,我为他们取了个g国名字,女孩就是列娃,男孩叫做古德里希。”
“古德里希?”天生几乎惊叫道:“古德里希是您的儿子?”
“你认得那个臭小子?”郑钧愤恨道:“今天率领众妖尸进攻木屋的,就是这不肖子了。”
“这怎么可能?”天生奇道:“我在精英游戏中曾与他交过手,他分明是个圣教中的传教士啊。”
“这事说来话长。”郑钧道:“当年我身中妖尸之毒,其实本质上已与妖尸无异,我仗着多年修为,强行压下了尸毒,才不致变成一个真正的嗜血怪物。
“可是,我与那孽障一战后,功力几乎全失,虽然获得列娃的母亲相救,却也失去了压制体内尸毒的能力,就在我即将变为妖尸的时候,也许是我命不该绝,竟被一位大师所救。”
天生道:“这位大师能救下您,一定是位前辈高人了。”
郑钧道:“不错,这位前辈高人,就是i国的活佛昙云大师。”
天生惊道:“原来是他。”
在当今i国的佛密一派中,以昙云大师的辈分最尊,虽然近年来佛密一派日见衰落,已不复往日光景,但各国修炼者却无不对昙云大师敬畏有加。
据说他已成功修出“佛光”、“金光”、“灵光”等三光,成就了“金刚不坏之体”,是当今的“活罗汉”。
如果单论辈分,他比凌绝尘和林佩起还要高上不止一辈。只是他为人虚怀若谷,从不爱抛头露面,更少与人争强斗狠。
天生曾在玉虚峰上见过昙云大师,对他的气质风标钦佩无比,闻言松了口气道:“原来前辈遇到了昙云大师,大师功力高绝,难道也治不好前辈的伤吗?”
“我遇到大师时,体内尸毒已全面发作。”郑钧苦笑道:“就算以大师之能,也无法令我恢复如初。
“好在,我还有一丝天良未泯,本性与那些嗜血的妖尸还有区别,大师当即用无上佛法,助我恢复了内丹,又传了我一些佛密修炼之法,我才能压下尸毒三十余年,没有失去人性。”
天生道:“前辈既然身藏尸毒,那您的妻子和儿女……”
“我虽然身藏尸毒,但经我用玄门佛密两家秘法压制,已不能危害别人,所以我的妻子和儿女并不会被我感染,他们都是健康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