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正忍着笑意,挥了挥手,示意无须纠缠这些小节,只管将正题道来就是。
玉鼎真人见状继续道:“小道玉鼎子,本是随在如意真仙身旁的一个道童,自从真仙占下了这落胎泉后,小道便迎来送往,做些接客应酬之事。本来靠着求水的花红礼金,我们师徒在此过得也颇为逍遥,哪里知道六十年前,来了一个毛脸的雷公...”
“你说得是孙大圣?”
“正是正是!”
韦光正冷笑一声道:“嘚!好个无礼的小道,孙大圣何等样人,连道爷我见了,也要在肱二头肌上写个‘服’字,你是什么玩意,竟敢置喙起孙大圣的样貌来!”
“小的一时口快,知罪知罪了,还望仙长老爷莫罚小的才好。”
“好了好了,如意真仙和孙大圣的冲突,道爷早就已经知晓,我只问你这孙大圣离开之后,这解阳山上出了何事?”
“好叫神仙老爷知晓,如意真仙在孙大圣面前吃了亏,郁郁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方才脾气好些,哪知道过了不到一年,就来了一群和尚,自称是西方雷音寺而来,说是真仙的妹夫平天大圣牛魔王冲撞了取经的僧人,现在已然皈依了佛祖,这落胎泉的产业也是要被收去抵罪。”
韦光正闻言心思一转,牛魔王被抓去西天一事,自己自然知晓,却不知后来这秋后算账,还算到了如意真仙头上,当下接口道:“想这落胎泉水乃是你等的命根老底,如意神仙定是不肯咯?”
“仙长老爷料事如神,说得一丝不差!真仙在大圣处吃了亏,心里正自憋屈,见几个不知名的和尚也敢来抢占山上的产业,三言两语下,便动起了手。那几个和尚修为似乎及不上真仙,奈何真仙前番折了兵器,又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却是被这几个和尚打得现了原形,剥皮抽经不说,连内胆也是被夺了去。”
嘶——韦光正听得心头发凉,早就听闻这佛教之中狠人最多,果然不是虚言,前次里自己得罪了那纪嫦兮,应该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吧?
玉鼎真人不知韦光正所想,继续道:“小道本来自忖难逃一死,谁知道却是放了我一马,还叫我继续在这落胎泉收些花红礼金,不过每逢月初十五,都会有和尚,将这些所获之物,尽数收缴上去。”
韦光正闻言稍一思忖,便明白了这些僧人的心思,随即又是道,“那么之后又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是?”
“仙长老爷说得不错。又是过了十余年之后,有一次那些僧人收完花红之后,便说这落胎泉水却是有新人接管,只叫我在旁配合便是。小道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点头应是。果然不出旬月,山上又是来了一群人,却是西梁女国的甲兵官差,说是这泉水至此收归国有,今后但凡取水之人,只需一两银钱便可。因为小道熟悉这山上事务,便继续让做些洒扫的活计,倒是也没将我撵赶了出去。”
嗯!韦光正心中默默点头,这般说辞倒是和自己所救道人之言相向吻合,随即又是问道:“听说那西梁女国嫁给了一陈姓之人,可是也在此时啊?”
玉鼎真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当日里举国皆庆,连小道这里也是送了一些酒食。”
“那你可有见过那陈姓男子面容?”
“国主成亲之后,深入简出,说是要修什么仙道,小道也是不得擅自离开这解阳山,所以倒是不曾得见。”玉鼎真人说到这里,眼睛一眨道,“仙长老爷如此问,莫非和那陈姓男子有旧?”
“嗯?”韦光正冷哼一声,玉鼎真人顿时缩了一下身子,却是不敢再问,只是继续道,“又是过了三十六年。也就是十三年前,忽得这西梁女国,不,此时早就改称西梁国了。这西梁国中却是起了一条谣言,说是这解阳山上有鬼魅出没,凡人进去半日不得寸进,那些西梁国的甲兵也是撤了去,虽然没有言及鬼怪之事,但也禁止国中之人再上这山来。”
“那这山上可是真的有什么鬼魅,怎的我上山之时未曾得见。”
玉鼎真人压低几分声音道:“仙长老爷,这其中自然有蹊跷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