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正看着月色下马蚤惨白的小脸,脑海里幻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明白了!怪不得这妖精对自己的谋算了如指掌,怪不得他可以轻易迷倒自己,而没有丝毫动静。
原来这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自己的身边人!
之前身处局中,还尤自有些浑浑噩噩,现在跳出来一看,却是明晰清楚之极!否则以马蚤的性子,明知道罂焰焰是自己的心尖人,如何会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嫌疑推到罂焰焰的身上,亏得自己还轻信了这厮。
至于那一晚玉柱留下的生肉记号,也是有了答案,这贼人是一个‘内人’不假,但罂焰焰是自己人,马蚤又何尝不是自己人呢?
大意了啊!光以为浓眉大眼地才适合作地下工作,想不到这相貌如此不堪的马蚤,竟然也有胆子玩起了无间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韦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马蚤发出一声轻呼,许是被自己踩住了脖颈,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
“别说话!枉我看在你是唯一小弟的份上,平日里外貌出奇一些,行径古怪一些,也是由着你惯着你。早知你是个二五仔,一早就该废了你!”
“啊?韦哥,你说什么呢?”马蚤先是有些不解,随即拼命在地上挣扎起来,“韦哥,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掳人的妖精吗?”
韦光正一听气极而乐:“事到如今,还敢装傻充愣,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如实交代也就罢了,若是不然,我就生吞活剥了你!”
“韦哥,真的不是小蚤啊!”
“不是你?不是你的话,大晚上的为何这副打扮,莫不是要告诉我你有这闲情逸致,大晚上地改换造型吧?”
“啊?”马蚤费力地扭头看了一下四周,也是发现了那黑色的蒙面头套,连忙大呼冤枉道,“韦哥,小蚤当时脑袋一沉,就被迷晕了过去,别说是一个头套了,就是别人把一条亵裤套我头上,我也是全然不知啊!”
韦光正冷笑连连:“装!你倒是继续装!千万别说你意图绑走草头明,被我撞破之后,又跑了这几十里路之事,也是全然不知吧?”
“啊?我绑走草头明?还跑了几十里路?”马蚤声音里满是惊诧,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随即语气痴痴地道,“难道我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梦里的?你可真会胡扯瞎掰,真以为我是个中二吗!”
“韦哥,小蚤也知道此事透着诡异,可是方才我真的如同在云里雾里一般,绑走草头明的事情,倒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跑路一事,却是模模糊糊有些记忆,当时只听得耳边传来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就一个字‘跑’,然后脑子也转不过来,就拼着命跑了起来。直到后来脚下一阵剧痛,小蚤的思绪方才如潮一般涌了回来。之前的所为,一直以为皆是梦境,所以一开始那会儿我才会以为,我们还在草庐之外呢?”
韦光正嗤笑一声,“你倒是挺会编故事的,不过玉柱当日留下的记号,早就已经指正了你的身份了!”
“记号?什么记号?”
“还来和我装傻充愣!那片暗指‘内人’的生肉,莫非就忘了吗?”韦光正说到这里,见马蚤脸色剧变,恨声道:“没想到吧,当日里你用来诬陷罂焰焰的证据,今日会成为你现形的铁证!这可正应了那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你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吧!”
马蚤身子如筛子一般颤抖了片刻,随即却是猛地一颤道:“韦哥,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不该作出这等背主之事了吗?可惜一切都已经明白得太晚了!”
“韦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小蚤说得明白,是指明白那妖精的诡计了,那妖精先是迷倒了你我,然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住了我的心神,然后进屋绑走过夜的猎户。那玉柱不明就里,看到我的面容之后,便以为我就是真凶祸首,所以才会留下那记号。没错!定是如此无疑了!”
韦光正想不到事到如今,马蚤还在死撑,看样子这丫真是记打不记好的性子,自己也甭和这厮废话了,当日里满清十八般酷刑也不是没有看过,正好逐一在这小子身上施展一个来回。
马蚤似乎也是看出了韦光正眼中的狠戾之色,连忙颤声道:“韦哥,真的不是小蚤啊!这妖精实在是太过狡猾,先是设计逼走了焰焰姐,现在又想离间韦哥和我。其狠毒之心,简直是昭然若揭,这就是想断了韦哥你的左膀右臂啊!”
马蚤见说到这里,韦光正脸色依然狰狞,忽得又是想起一事:“韦哥,慢些动手。小蚤忽然想到一事,既然这厮如此狡猾,今晚之事很有可能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二鸟?”
“没错!一来他借着此事用来离间我和韦哥,二来何尝不是调虎离山,说不得此刻草头明已经被他掳了去呢!”
韦光正脸上阴晴不定起来,马蚤之言倒是不无几分道理,真假难辨之下,韦光正也不犹豫,直接将马蚤裹挟在手里,随后认准了方向,直往那猎户过夜的草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