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眸子一亮,知道聂云当是没有性命之虞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忍不住向聂云打量一番,心里对这个灰衣粗服的少年眼神之中所透出的一傲然之气,竟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聂云见白衣女子毫无羞涩之意的打量自己,也向她目光迎去,勉力起身感激道:“姑娘救命之恩,不敢言报!”
星竹也不避开聂云眼神,只是见聂云在竹床上坐立不稳,上前扶道:“你重伤未愈,不要轻动!”聂云微笑回应,星竹也灿然一笑,一如繁华绽放。聂云心想,这南疆女子倒不似中土女子那般拘谨严守男女之防,倒也可爱。
星竹回头向老妇问道:“姥姥,这人灵气全失,身子虚弱的紧。星竹恳求姥姥允许星竹取紫貂之血为引,为他配几副药。”
老妇淡淡的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回身走出了茅舍。
聂云见老妇已无杀机,又允许星竹为自己疗伤,也忙挣扎着在床上拜倒,口中恭敬道:“多谢前辈!”
老妇淡淡的扔下一句:“南疆非你久留之地,养好一点就赶紧滚吧。”
聂云见这老妇竟是一个难相处之人,苦笑了一声。
星竹看着老妇离去的身影,继而对聂云笑道:“你叫聂云?姥姥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只要知道你不是歹人,就会愿意帮你的。”
聂云凄然道:“像我这样,治好也是废人一个了。”聂云心中知道灵气全失,灵体崩坏意味着什么。灵体就好比一个盛器,求道修真的过程就是不断让盛器里的水更多。而如今聂云的状况竟是连这盛器也坏了,仿如一个破碗,又如何能盛水。
星竹脸上也泛起一丝忧虑,虽然他与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初相识,却仿佛早就在哪里见过一般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刚才与聂云目光相交,又更增添了几分亲切,让她忍不住要去帮他。如今看着聂云惨然的面容,柔声道:“你别担心,我会再求姥姥想办法帮你的。”
聂云感激的看着星竹摇头道:“姑娘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知道。”
星竹也笑着摇头道:“如今先不要想太多,从明日开始,我会先医治好你身上的伤。南疆医术博大精深,灵体崩坏,并非绝对没有挽回的法子。”
聂云听星竹言辞恳诚,不忍拂她好意,也感激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只是心中悲愤,却不是一时能够漠视的。
星竹见聂云病容之下愁容又起,笑着岔开话题道:“你不用一口一个‘姑娘’,就叫我星竹吧。我们南疆族人性情率直,没有你们中土那么多繁文缛节。要按你们中土的习惯,我是不是要叫你‘公子’?哎唷,那样叫,好别扭。”说着秀眉一挑,自己笑了起来。
此时正将日暮,一道斜阳穿过茅舍竹窗,柔和的洒在星竹完美如玉的脸上,如今星竹这一笑,竟如精灵一般,活泼动人。聂云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眼中不觉泛起一丝醉意。
星竹被聂云这样看着,脸色微红,以手背抚面道:“中土男子,可都像你这样看女孩子吗?”
聂云似还沉醉其中,只是怔怔道:“你,好美!”
南疆民风率真,此时星竹反而不再有羞意,笑吟吟道:“是吗?那你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