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聂云就把院角的木头劈完了。正要四下看看还有什么活可干，见老人家屋顶茅草，腐旧不堪，担心春天雨大把不严实的地方冲破，又四下修葺了一下。

聂云四下忙活，多半也是担心和小青及老妇坐在一起时不知老妇一会又说出什么话让两人难堪的话来。

修葺完了屋顶，索性又提着木桶从山间提来清水，把老妇家的大木缸装了个满。

可是一个猎户家里哪有那么多事情可干，聂云一看要再干就能帮老人家再起几间房子了，才作罢。见老妇已经在厨房里起火，才拉了张木凳和正在发呆的小青坐在一起。

“想什么呢，丫头。”聂云冷不防一拍小青。

小青一惊道：“你……”

“不会吧，真的在想我啊。”聂云从小到大和小青开惯了玩笑，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又开起了玩笑。

“懒得理你……我去帮婆婆做饭。”小青一瞪眼，甩手走开了。

掌灯时分，老猎户才提着几只兔子狸子回到家中，老头见了聂云两人，也是欢喜无限，四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桌子，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

老头两口子平时难得和生人说话，边吃边和聂云两人家常里短的聊天，那种淡淡的温馨，让长日沉浸在修炼之中的两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吃过晚饭，老两口给两人安排好住处便睡去了。

聂云两人轻推柴扉，信步走出院子。

两人良久无语。

“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我们找个地方让你疗伤吧。”聂云说道。

“不用了，我的伤不碍事。”小青轻揉了一下肩胛，摇头道。

“其实你说我们修炼求道是为了什么？”小青突然问道。

长生？强大？小青这么猛的一问，聂云一时竟然没有答上来。

“其实像婆婆他们那样活着，平平淡淡的度过一世轮回，也挺让人羡慕的。”小青月光下幽然说道。

聂云心里也是一暖，说道：“是啊，下一世，他们又可以拥有不同的人生和同样的幸福。”

“一世轮回，忘却前尘，如果有缘，他们又可以再次相遇，相遇，相守在一起。天下修士为求长生，为求变强，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可有谁真的开心过。”小青沉吟着突然抬头看着聂云道：“如果我们没有上玄天宗，其实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

“如果命好，等报了仇，我们就能过上我们想过的生活。不求长生，不怕轮回。”聂云怔怔道。

“等报了仇，又会有人来找我们报。之所以存在轮回，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们忘记一世恩怨情仇的。”小青摇头道。

“不说了。平凡的生活，什么时候都可以过。仇却不是想报就能报。等报了仇，这些事情，等报了仇再说吧！”聂云想到云城聂家覆灭是父母绝望的呐喊，想到千年之战背后道临的身影，眼神一厉，双眼泛起一丝血雾，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回到了院里。

小青站在原地怔怔半响，其实自从血窟被困经历生死之后，虽然自己父母生死大仇未曾报得，却发现自己竟然对所谓的修真求道产生的疑惑。而数日前山谷一战，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些最想见的人，心中一宽，对这些看得更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