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生性乖巧,看他并无恶意,也就毫不犹豫的将手伸了出去。百慈缓缓伸出双手,两手呈双花状上下一合。隋心只觉一股暖意顺着手臂蜿蜒而上,须臾间全身泛起了融融的暖意,不禁闭上了眼睛,特别是额顶眉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
片刻,百慈脱开双手,轻声道:“怪不得如此温文有礼,原来是水性根骨。丫头,初次见面,本尊也无好礼相送,仅送你真气一道,六叶莲花一株,望你日后勤加苦练,早入正途。”说罢,将一株莲花送到了隋心的手中。
隋心只觉手中一沉,定睛一看,不由心生欢喜,女儿家生**美,对于漂亮的事物总是难以割舍,她见这莲花六叶生辉,叶片上还刻着漂亮的符印,而且叶叶不同,形状和颜色都有着微妙的差异,偏偏抱在一起,又有着说不出的契合,六光连闪,中间的莲蕊娇娇滴滴、无风自颤,当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任她再是喜欢,仍旧不敢陶醉,赶忙朝百慈回身一礼,道:“谢……”
百慈虚空一扶,笑道:“丫头不必多礼,这流云宗都是一家之人,一家之人,呵呵”。
站在身后的大头鱼突然朝隋心道:“我看啊,以后你叫水月得了,师父他就是偏心。”
薄西山正在替隋心高兴,竟听大头鱼来了这么一句,脸色一沉,又隋即取笑道:“怎么,你这胖子又吃味了不成?师父对水月小师妹好确是不假,那是人家讨人喜欢,你看你这份量,都要杀了吃肉了,疼你有什么用?”
他这番话很是阴损,既揭了胖子的短处,又骂她连晚辈的好处都抢,绝对的一箭双雕。
大头鱼自知论嘴功不是他的对手,哼唧了两句独自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薄西山也没理他,唤了声“心儿”,道:“快去溪边的水池里照照自己,看看有什么不一样了没有?”
隋心揣着糊涂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觉得什么异样,但还是朝水池走了过去,清澈的水池里映出她一张娇好的脸庞,双腮带着胭红是她刚刚壮着胆子和百慈说话的缘故,她用她和池水同样澄明的眼睛四下打量着自已……
“咦?”隋心掩唇轻呼,她发现自己的眉间竟有一颗红痣,虽是若隐若现的不很分明,却十分显眼,那是一颗莲花一般的红色印记,花瓣一般大小,煞是好看,这一颗浅红色的印记,称得一张本就如花似玉的小脸更加楚楚动人,她用指尖轻触,那印记仿佛从眉间生出,天生的一般浑然,比起百慈刚刚送她的六叶莲花,这份礼物她更是喜欢。
她回首朝百慈和薄西山稚子般的笑着,又转头新奇去了。她哪里知道,只因她几句顺人心意的话语,为她日后的修仙之路扫去了多少坎坷,宝物往往并不难求,而机缘,往往就是如此……
百慈见一旁的夏一衡还在嘟着嘴巴,一声不吭,暗自笑了笑,想他当真还是孩子心性,却也不去招惹,扭头朝薄西山正色道:“三儿,你且和我说说,他身上的那件宝物是从何而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薄西山的后背,示意他是夏一衡背着的那把刀刃。
薄西山马上将自己曾经的遭遇以及夏一衡的家事,和百慈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并将神兵认主的过程细细的说了一遍。
“哦?”百慈吃了一惊,旋及又道:“你可知那是件魔物,生性好杀,噬血如狂?”
薄西山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生性好杀?徒……徒儿只知道那是件不祥之物,却不知它是件魔物。”
百慈听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啊,糊涂!”语气中尽是惋惜和谴责,又道:“你下山之前,我曾告知与你,说你必遇一子,其子姓夏,你可曾记得?”
薄西山颔首道:“徒儿记得”。
“那就是了”,百慈闪出一丝无所适从的神色,气道:“既是记得,你就忘了为师曾告诉你决不可让他接近魔物,否则后果堪忧吗?”
其实早在薄西山拿到了那件兵刃之时,他就已经想到那是卦中所指的魔物,只是愿安天命,实在不忍让他错过一件宝物罢了,下山之前,百慈曾再三嘱托此事,说夏家子孙将得到一件至宝,如若到手必将仙途无量,但必会大阻碍于薄西山渡劫,要他千万阻止。
对于夏一衡,薄西山始终视如已出,现下只好装傻,痴道:“徒儿糊涂,万没想到这就是师父所指的那件魔物,只道是……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