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永败丧气的一个翻身躺在地上,骂道:“上天不公啊,让你看到有什么用,既不会欣赏,也不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分享,看了也是白看!”
看着永败愤恨交加的样子,一衡痴笑着舔了舔嘴唇,气人不偿命地道:“反正我是记住她的模样了。”
圆月听后更是不解,奇道:“莫非你能看到她的样貌?”
一衡肯定的点了点头。
圆月大惊,道:“不可能啊!你一定是在作弄我俩,你我同是辟谷初期的修为,为何我只能远远瞧见一个人影,而你却能看得清样貌?”
一衡又摇了摇头,道:“我没作弄你们,我确实见到一个女子倚在青石旁沐浴,脖颈上还挂着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这下圆月更是吃惊,试探道:“那你和我说说,那女子身后还有什么?”
一衡苦笑,心道,我眼中只有那女子,怎有心情看她后面还有什么!于是也没应声,提气顿足,再上树梢,放眼望去————
不知何时,那女子已经离去,一衡心中怅然若失。
然而青石还在,在它的后方,立着一块石牌,上书三个漆红大字:“烟渺湖”。
“烟渺湖”,一衡淡淡的道。
这下子,圆月彻底相信了一衡所说的话,没错,可以肯定,一衡确实比他看的更远,甚至比元婴期的修士看的还远,因为那青石与后面的石碑还有相当一段的距离,而那样的距离,早已超出了辟谷初期的修为,至于是何修为才能达到,连他也不知道了。
一衡没有注意到圆月在思考,不解问道:“圆月,那女子脖颈处挂了一块石头,闪闪发光,煞是好看,不知是什么做成的?”
圆月愣了愣神,道:“那是‘敛息石’,功用有二,第一,它能将配带之人的气息隐去,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第二,方圆二十里之内若有人靠近,光芒便会消失,配带之人就知道有人靠近了。这不是什么稀罕货色,我宗女子沐浴时都会带上一块的。”随后,他顿了一顿,扫过永败一眼,笑道:“至于配戴的目的嘛,就是为了防止像莫永败这种‘侠义’之人。”
嘿!永败一跳老高,骂道:“爷可是什么都没看见,有人看见了还不愿意说,比我可要无耻百倍!”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衡。
一衡苦笑道:“败哥,我是真的形容不出来那女子的样貌,若是可以,早就告诉你了。”
永败哪里肯信,转过头去,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现在圆月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更关心的是一衡的修为,短短数月时间,一衡的修为难道有了如此精进,而自己却全然没有发现?这断不可能!
思及此,圆月上下打量着正在同永败聊天的一衡,微微皱眉,道:“一衡,你可知我这手中的剑叫什么名字?”
一衡侧过头去,不知他为何突发此问,不以为意的道:“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是把好剑不就行了?”
圆月牵强一笑,道:“好剑自是好剑,却也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此剑名为‘离光’,意指‘剑锋已过,寒光犹存”,说白了也就是决绝锋利的意思,是我师父宋思墨一百五十年前在‘寒风古洞’中拼命所得至宝,称得上是天下仙剑中万中无一的宝剑,然而此等宝剑在与你那九纹九绞刃对阵之时,却显现出胆怯的惊恐模样,虽然你看它不出,我却与它心意相通,甚是吃惊。”
一衡不知圆月到底想说什么,但也能感觉出他是有话要说,便直言道:“圆月兄,你若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为何兜起了圈子?”
呵呵,圆月轻笑,道:“是我不应该了,既然你称我兄弟,我便直言了,打你入宗以来,这流云宗就没过上一天太平日子,先前我见你修为低微,便没有多心,总以为是机缘巧合所至,而今你短短数月之间修为大涨,即无名师指点,又无奇妙典藉,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未等一衡答话,永败又抢了先,气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怀疑一衡的来历吧?”
圆月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衡,他需要一个答案。
一衡万万没有想到圆月的心机竟会如此之深,但他光明正大,却也没有什么好怕,站起身来拂去尘土,正色道:“圆月兄,你确是多虑了,我来这流云宗确实是机缘巧合,如果现在还给我娘亲,我宁可没有这段遭遇!”
圆月听了毫无反应,这些,是真是假,他并不知晓。
一衡见他无所动容,只好又道:“圆月,你聪明绝顶,四清六明,论心智我夏一衡不及你万一,可就算你用我的脑袋想想,倘若我真有所企图,或有那般能耐,还何必和你二人混在一起?莫不如每天躺在孤峰后堂伺机行事就好,那里一来可以接近百慈道尊,二来还不用被你这么聪明的人监视!”
圆月仔细回想着认识一衡以来的点点滴滴,包括刚刚他见到沐浴女子时的手足无措,任何一个有经历或是有心机之人,定然不会这般慌张,还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些,装,是装不出来的。想到这儿,圆月的心情稍有缓和,面色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清冷,微微笑道:“一衡,我别无它意,只是对你这修为进阶的速度很是不解。”
一衡忽然想起刚刚自己在树梢修炼时的遭遇,便一五一十的向圆月道出。
圆月听后惊出一头冷汗,沉声道:“一衡,以后紧要修炼时期万万不可在人迹嘈杂之处,更不可在室外进行,须知‘道法之源’即是‘命系之本’,任何风吹草动刚刚都会害你丢去性命,若我与永败任何一人稍稍早些时候出来,你便命丧九泉了!”
一衡听后大惊,奇道:“那照你所说,那五兽是前来为我护法的?”
圆月摇了摇头,道:“适才听你所说,应该是走火入魔之相,真气运行速度如此之剧,肉胎凡体根本不可能承受,那五兽想来应该是前来救你性命的!”
“啊?”一衡没有料到竟然如此严重。
圆月突然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一衡,道:“先别惊讶,你可知据你刚才所说的真气运行的速度,两个时辰里会运转多少次?”
一衡算了算,但又算不出来。
“对于一个勤奋的辟谷初期的修真者来说,一天运行五个‘大周天’已经是身体的极限,就在你刚刚的两个时辰里,你做了我十年的功课!”圆月的脸上竟有一丝落寞。他感叹着天道的不公,而实际上不公之处又何止这一点呢?
一衡体中的三道真气,一道是来自人魂精魄的霸道罡气,一道是来自九纹九绞刃的暴戾魔气,五道是来自上古妖兽的精纯妖气,按理说本是水火不容的三类真元,却在缠斗中相克相生,互相牵制,最后融合,衍生出天地间第一道“混沌真元”,而此真元,是圆月永远也无法得到的,勤奋,又怎能补拙呢……
就在两人都在发呆的时候,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在星空中逐渐淡去,微微一笑,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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