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任峰通往醉美峰的途中,水月不断逼问着宇文天凡。
“宇文,你同师父讲,为何今日要大开杀戒?你可知诸杀同门乃是死罪?”对于宇文,水月没有责怪,更多的却是担忧。
宇文飞在水月身后,闻言心中一沉,有些哀伤,于是放慢速度,对水月道:“师父,徒儿不孝,恐怕不能继续陪在您身边了,日后您多加保重吧。”
“你……唉……”水月听他这么一说,心更软了,柔声道:“宇文,为师眼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心性,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也不会下此杀手,告诉为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没事”宇文吞吞吐吐。
“没事?你和那诸葛圆月还有莫永败诸杀同门,天理难容,还说没事?”水月的语气中透出一丝责备。
宇文来到水月身边,轻扯她的衣襟,辨解道:“师父,今日三峰会武你也在场,苍天有眼,明明是那几人刺杀一衡,我这是护佑同门,怎么能说是诸杀同门呢?”
“唉……”水月黛眉微锁,幽幽的道:“你这孩子,尽是强辞夺理,他们几人争斗之时,你远在擂台一侧,如果不是与他们串通一气,又怎么会配合的如此默契!还有,如果我记的不错,那一衡与你甚是不和,今日你怎么又与他成了生死之交了?”
“我与他本来也是生死之交。”宇文的声音细不可闻。
“什么?”水月惊奇的看向宇文,问道:“三年前你和他在醉美峰的广场杀的死去活来,你当我不知道么?”
宇文摇了摇头,道:“师父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衡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兄弟,曾经半年的时间里,我每日都想置他于死地,最后他却救了我,今日的事情,我也不知原委,不管日后道尊如何处置于我,至少,我还了一衡这份恩情。”
“恩情?”水月讶然,自嘲笑道:“我这个做师父的,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你可真是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什么都和师父说。”心里又忽然想起那个绕在她经膝边玩耍,天真无邪的宇文。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醉美峰顶,刚一落地,水月但一把拦住了宇文,看着地上的血脚印,她的脸色凝重起来。
指着地上的血脚印,宇文狐疑的看向水月,“师父,这……”
“嘘”水月示意他不要作声。
两人缓缓朝脚印行走的方向飘去,最后在芷菡的门前停了下来。
水月让宇文走的远些,以免遇到危险,自己则贴在门前屏息凝视———
“师哥?”水月推开房门,不解的看着薄西山。“你怎么在这儿?”
薄西山扭头,见是水月,叹了口气,朝床上扬了扬下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躺在床上的一衡和芷菡,水月美目圆睁,近前查看了一会儿,惊道:“一衡没事了,芷菡道尊她,她受伤了?”
薄西山点了点头,将芷菡燃烧命元施救一衡的事详细道来,唯独绕过“妖兽”出现的事情没有说。
水月听完也是大惊,她怎么也想不通芷菡神通广大,怎么会和一衡发生关系,而燃烧命元这等大事,她就更想不通了。
她正想着,忽的看到了薄西山被鲜血浸透的靴面。
“师哥,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刚刚急着送一衡,就用炎爆诀加快了点速度……”
水月赶忙伏下身来,玉手搭上薄西山的小腿,小心翼翼的为他脱去了长靴,看着薄西山模糊的血肉和长靴粘连在一起,她紧咬下唇,心疼的连连皱眉。
薄西山见她心疼的长吁短叹,心里也是一阵温暖,嘴上却玩味的道:“师妹,不打紧的,你别在意,用力扯下去便是。”
水月的脸上红潮一浅,嗔怒道:“你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身子,谁又在意你了,真是自作多情。”
“嘿嘿”薄西山傻笑了两声,不经意间抬头一望,见宇文瞠目结舌的看着正在为他脱鞋的水月,老脸一红,冲宇文啐道:“去去去,小兔崽子,跟这儿凑什么热闹!”
宇文被他一说,回过神来,心道:没看出来啊,您老真是神通广大,全宗师叔师伯一辈都说我师父是个刁蛮女子,怎么在你面前竟然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
嘴上却道:“薄师伯,小徒宇文天凡,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水月脸上一红,宇文口中的“不方便”是何意思,眼下这种状况,那是不言而喻了。
可此时她最担心的人正是宇文,他诸杀同门,生死未卜,眼下一听薄西山啐他,立刻愠怒道:“与小孩子耍什么能耐,这醉美峰是我们的地界,你个外人,还反客为主了?”
“你,这……”薄西山在水月面前,向来笨嘴拙腮。
三人正聊着,忽然————
“谁!”水月娇咤一声,一缕丝袖揽向窗外,猛的扯进一个人来。
那人见无法挣脱,顺势几个翻转,毫发无伤的站在了水月面前,脸上虽然惊惧,身法倒是不俗。
“诸葛圆月?”水月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