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整个房间里面来回回荡,洁白瓷片在地面上不停的蹦跳,发出一片细小如玉般碰撞的清脆响声。
整个房间里面所有的人跪在地上,即使在房间外面,几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房间里面的人忽然发出这样大的怒火,基于一种本能,赶紧的跪在地上,浑身轻轻的颤抖着,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人类有时候很伟大,他可以用自己的骄傲风骨来阐述自己是生物之灵的傲气,可以为了自己的尊严蔑视一切,甚至抛弃自己生命,但是他也可以用一种谦卑的姿态来表达自己的臣服,一种懦弱,一种畏惧来表达自己的懦弱维护自己的生命。
而这个房间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用这样谦卑的姿态来表达一种服从,这样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服从对象能够消除内心的愤怒,即使这个愤怒的根源不是来自自己。
一身明黄色衣服的老者眼中的怒气慢慢的平息下来,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不停的叩首,浑身害怕的轻轻的战栗,心中不明的也是一番烦躁,抬了抬网,好好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情?顺便打扫一下。”
“启禀皇上,刚才的消息确实没有错。”一个似男似女的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面格外的刺耳,站在皇帝的跟前不远的地方,恭敬的递上一个密函说:“根据小的们的回报,刚刚儒生们的聚会,李泌丞相已经被推举为掌管此事的主事人,不知道是不是李泌大人被什么事牵绊,所以一直没有给陛下禀报,这个就是小的们冒死送来的情报。”
恰好的距离,不远不近,这样给人一种亲近而不反感的距离,声音的语调也把握的很好,一种略带气愤中的急速,一丝真诚和关心,语言中一种模糊的态度将自己的位置确定很好,但是也给了明显的倾向,能够将这样的细节把握的这样好,也难怪能够成为皇帝身边最宠信的太监。
轻微的‘哼’了一声,接过递过来的密函,打开仔细的看了看,晦暗莫名的表情在有一点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顺手将手中的密函丢在案桌上,揉了揉太阳穴,一种疲惫的神态出现在脸上。
“皇上,这个是刚刚沏好的参茶,可以提神醒脑,现在可是关系到国家最重要的时刻,你千万不能撑住呀。”呜咽的语调加上恭恭敬敬递上的参茶,让正在踌躇不安的皇帝倍感一丝温馨。
接过递过的茶水,皇帝轻轻的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加上人参的精气,让皇帝刚刚疲惫的神色一扫而光,脸上也焕发出一丝神采。
将茶水放在案桌上,看着这个太监恭谨的站在一边,皇帝的心中也不由的一暖,不由的问道:“关于李泌这一次的表现,你是怎么看的?”
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续给皇帝磕了几个头,有一点惊恐的说:“太祖有言,后宫太监不得干政,违者杖毙,奴才的不敢。”
“这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朕也是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就当做我们闲聊,谈不上干政不干政,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网。”
“那奴才的就起来了。”太监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神色,慌手慌脚的爬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皇帝说:“奴才觉得这一次李泌丞相的举动是人之常情,虽然李泌深受皇恩,但是他能够走到丞相这一步,他们本家出力不少,一旦离开李家,他就成了无本之木。”
“什么成了无本之木?如果他真的对朕忠心耿耿,那朕完全可以让他重新成为一个世家的开创者。哼。”皇帝恼怒的一拍桌子的说道:“看起来还是他并不是和朕一条心呀。”
尽管知道皇帝说的是气话,一个世家的成立是几十代共同努力的结果,而这些世家的根基其实并不是皇室而是世家之间的互相盘结,太监依然点头说:“可是李泌并没有像陛下那样高瞻远瞩,所以这一次就踏错了。”
“看起来是不是本朝独尊儒术的国策是错的?虽然李泌以前说过三家制衡,可是现在依旧是一家独大。”皇帝又喝了一口参茶,喃喃自语的说:“你说我应不应该打压儒家,抬高一下佛,道。”
“陛下,万万不可。”太监赶紧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几个头,抬起已经红肿的额头看着皇帝说:“佛家讲究的是修行自我还有供奉佛祖,如果一旦尊崇佛家,那所有的百姓心中只有佛祖,那有皇帝?道家更是讲究无为而治,但是所有的道士同样心中只有修炼,追求大道,无视皇家尊严,而且无论佛家和道家根本没有治理国家之能,儒家虽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但是依旧讲究是尊皇权,所以儒家的正统地位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