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不知其中关窍,更是惊骇莫名,暗呼:“奇怪奇怪!”竟有些疑心他当真有神功护体。碍于面子,挥动双笔又追了上去。
林凤生双手乱摇,叫道:“我不来了,我不来了,你的铁笔戳得我胸口好痛!”边喊边逃,胸腹之间到处露出破绽。
陆青双手连扬,两支判官笔先后脱手电射而出,疾奔林凤生胸前乳根和小腹关元二穴。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风雷交加”,乃是他家传打穴功夫中最为凌厉的绝招,端的是笔带劲风,疾逾奔雷。
林凤生侧身避开射向胸口的判官笔,折扇在笔尾一拨,铁笔登时一个转折嗖的向孟春早射去。与此同时暗凝真气布于小腹,另外一支铁笔撞上小腹便即当的一声滑落在地。
孟春早正看的兴起,只道这一下非将林凤生制住不可,心中正自幸灾乐祸,哪里想得到判官笔竟会突然转向直奔自己而来。铁笔来势十分迅疾,他慌乱之下却又哪里躲得过去?铁笔穿透他的衣袖,余势不衰带动他的身子,直退了三四步方才站定,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林凤生微微一笑,拾起跌落在地的判官笔道:“陆前辈,这笔徒有其形,又不能用来写字,我可不要,还是还给你吧。”手一送,判官笔挟着一股劲风向陆青射了回去。
陆青见判官笔明明点中了林凤生的小腹,但他却仍是谈笑风生毫无异状,可见这一招飞笔点穴并未起到半点效用,兵刃既失不觉有些茫然无措。
心中正自惊疑不定,忽觉眼前风生,判官笔已到面门,连忙侧身抓住,只觉虎口剧震,力道大的出奇。向后急退数步方始将笔捏稳,鲜血顺着笔尾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虎口已然被震裂。
杨炳彪等人齐声惊呼,直至此时方才知道林凤生实是身怀绝技,单是内力之强便已至己方众人望而生畏的地步。方才的种种狼狈情状不过是存心戏耍陆青罢了。
陆青兵黔驴技穷不敢再斗,拱了拱手,道了声:“佩服!”铁青着脸退了开去。拾起另外一支判官笔,木然呆立一旁。
孟春早惊魂未定,颤声叫道:“好啊,原来你小子是装疯卖傻来着!”手提长剑踏上两步,又道:“我来领教领教盟主阁下的剑法!”
林凤生出来时未曾将血心宝剑带在身上,说道:“在下此来乃是赴杨帮主之约,不敢携带兵刃,便空手接孟兄几招吧。”
孟春早只道是他心存轻视,直气得咬牙切齿,喝道:“小子,你简直欺人太甚!孟某剑下不伤手无寸铁之人,杨大哥,请你叫人取几把剑来。”
杨炳彪高声道:“取剑来!”不一会儿院中那名赤膊大汉抱了一捆刀剑进来,一字排开放在桌上,长短不一,新旧有别,共有十余把之多。
孟春早道:“挑选称手的兵刃吧!”
林凤生走到桌前,右手逐一摸了过去,最终停在一把锈蚀啷当的短剑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是十分合意。右掌暗凝真气在桌面一拍,那口锈剑便跳了起来,顺手一抄抓住了剑柄,剑尖朝下做了个请手。
这一下桌上的十余件兵刃皆受到掌力震荡,却只有他选中的那口锈剑跳起,其余的竟是纹丝未动,而且接剑、行礼顺势而为毫无滞涩之感,内力运用固然巧妙绝伦,一应动作也是潇洒之极。
孟春早见他选了一把又锈又钝的剑来与自己对敌,显然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加之对方才的“一笔之仇”耿耿于怀,登时直如怒火中烧,喝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休怪孟大爷手下无情!”长剑一抖嗡嗡有声,唰的一剑向林凤生右肋刺来。
林凤生见他先声夺人,剑法严谨,登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使开拈花剑法迎了上去。每一招都是意到即收,手中短剑一下也不与孟春早的长剑相交,顷刻间已换了十余招剑法。
孟春早逐一化解,一时还可抵挡得住,但心中已是颇有几分骇异。只觉对方剑法中正平和,气度雍容,实非自己所能及,十余招下来已自有些相形见绌。但开弓岂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凝神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