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峰道:“大哥说的是,如今武林中的各派武林人士都帮着朝廷,我们势单力薄实在是难以应付。当务之急是要先击退义军的围剿。”
梅若雪眼珠一转,抓起酒碗喝了一口,道:“义军不足为惧,我等师兄弟已经劫走了他们的粮饷,那些武林人士即便武功再高总也是要吃饭,饿着肚子哪还有力气打仗,只有灰溜溜的回去了。”
张结巴和穆青峰听得尽皆大喜,不约而同的追问粮饷的下落,言下之意乃是想要索为己用,只不过不便开口罢了。
梅若雪假意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们已将粮饷囤积在了一个安稳的所在,若是张大当家的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这批粮饷迟早会分派给你们的,就当作是咱们送给大当家的见面礼。”
张结巴大喜,极力想表明心中所想,怎奈激动之下越加结巴了。只得有穆青峰转达,意思是愿意作为蒙古大军的内应,恭维吐蕃和蒙古的话语不绝于耳。
梅若雪表面上欢喜不已,心中却在暗骂:“你们本来就罪大恶极,已不知够砍多少回脑袋了,现下居然又当起卖国贼来了,当真是无耻之极。他日攻破你们的山寨非将你们这些首脑千刀万剐、鞭尸三日不可。”
梅若雪是傍晚上的山,敷衍着谈论了一阵,天已全黑,张结巴便命人将她带到客房,刻意叮嘱说是洞中机关岔道极多,若无人指引不可随意走动。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个石室,但里面装饰得倒也雅致,简易的梳妆台上铜镜木梳、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巨大的石床上铺着厚厚的野兽皮毛,柔柔软软的甚是舒服。
梅若雪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心中尽想着林凤生,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心里是不是也在惦记着自己?有没有东西吃,夜里会不会受寒?
想了一阵更觉思念如潮,缠绵悱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忽听隔壁有人说话的声音,先是一个人说,然后便是很多人一起答应。心中好奇便循着山洞走了出去。
山洞中黑漆漆的,走了几步遇到了岔道,说话之声隐隐约约仍在耳边,便大着胆子向右首的甬道走去,到底该不该走这条道却也不确定。
摸索着走了十余丈远近,猛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微微下陷,身不由主的向下急堕,连忙双手平伸开来向两边抓出。此时便如不识水性之人落水一般,哪怕只抓到一根稻草也能救了自己的性命。
左手空空如也毫无着力处,右手触手坚硬攀住了洞口的边缘,下堕之势就此顿住。梅若雪向下一看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下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狼嚎,一对对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是一群飘飞的萤火虫。也不知贼人在这里养了多少只狼。
原来自己走错了路,踏上了岔道中的陷阱。陷阱上方设有翻板,下面则养着成群的饿狼,若是掉了下去不免被撕咬得尸骨无存。不禁暗呼“好险”,左手托起翻板,右臂在边缘一借力飞身上来,循着来路慢慢退了回去。
值夜的小喽啰中有人听得动静,手执灯笼过来查看,问道:“郭女侠,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梅若雪道:“我听得隔壁有动静,便出来瞧瞧,不想迷了路差点喂了狼。”说着曲臂抚胸,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那喽啰道:“女侠受惊了,夜里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天亮了自会有人来接引你的。”
梅若雪道:“知道啦,可吓死我了,我这便回去睡觉了。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呀?”
那人道:“日间我们的探子探查到今晚将有一家马帮经过,因此大当家吩咐弟兄们下山去干他一票。”
梅若雪道:“带我去见你们大当家的,我有话跟他说。”
那喽啰知道她是大当家的贵客,不敢违拗,引着她到了日间相谈的大厅。
张结巴见了她,笑道:“陈陈陈姑娘,怎怎么还不睡,是是是不是住不惯这山山洞?”
只见厅中密密麻麻的站立着百余人,人人手中握着兵刃,劲装结束。
梅若雪道:“那倒不是。众兄弟这是要干什么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