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见贼寇的弓箭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尽皆弯弓搭箭瞄准自己,任他身怀绝世武功也不禁心中打鼓。心想贼人虽对白马投鼠忌器,但距离既近便不难取准头,一旦箭矢如雨般攒射,难保滴水不漏毫发无伤,然而贼人蜂拥环伺凭一己之力实难及时击溃,却又该如何是好。
白马仍是躁动不止,上蹿下跳,摇头飞蹄,林凤生心神不属之下有好几次又险些被颠下马背来。贼寇的大批弓箭手也因此无法取得准头,一时间不敢轻易放箭。
又过了片刻,白马想是已有些疲累,渐渐安分了下来,跳跃的幅度越来越小,只听嗖嗖几声数支羽箭疾向林凤生射来。
林凤生迅疾无比地将宝剑还入腰间的鞘中,听风变位,左手抓紧马鬃,身子横向悬空荡出,避开了射向腰腹的箭矢。右手连抓,又将射向头颈的羽箭尽数接住,大喝一声,暗运真气奋力回掷。几名弓箭手应声倒地。
此时白马鼻中喘着粗气,愈加变得温驯起来,只是绕着圈子疾走,向林凤生射来的箭矢便随之增加,而且力道和准头比方才足了不少。林凤生只得施展腾挪功夫小心闪避,身形始终不离马背左右,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当下劲贯指尖猛地在白马脖颈上戳了一指。
白马吃痛之下一声长嘶,又猛然乱跳乱踢起来,林凤生拉着缰绳不断驱使白马转着圈子狂奔,所到之处贼寇纷纷辟易。众人一面逃避一面破口大骂:“这吃里扒外的畜生,老子要不是看在军师的面子上,早就一箭射死你了!”“啊哟,还敢发狠,今晚可被这畜生害苦了!”
林凤生虽然在乱箭中得保毫发无伤,但总觉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自在,在马背上四下一看不见妙乐,这才惊觉混乱中和妙乐失散了。妙乐虽然勇猛,但终究不足以在千军万马中进退自如,当即拨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奔了回去。
经过一番折腾,白马已然变得颇为服帖,奔行平稳,依令行止。林凤生不由得暗暗欢喜,这便说明这匹烈马已然被自己驯服,认了自己为主人。
堪堪奔出十余丈远近,忽闻身后贼寇呼喊声连成一片,纷纷叫道:“大伙儿小心了,又来了两个点子,哎唷……点子手底下很硬……站住……哎唷……”“快截住这两个狗男女!别让他们和骑白马那小子会合……啊,他是义军的主帅!”
林凤生回头一看,只见两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乘客为一男一女,一个青丝飞扬,一个宽袍大袖,正是郭仙儿和无为子到了。
郭仙儿长鞭飞舞,丈许方圆之内无人能近,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只冲得贼寇人仰马翻。无为子手持青钢长剑,展开师门剑法断后,截杀自后追上来的贼寇。
林凤生心下大喜,当即调转马头冲杀回来接应两人,三人随即会合于一处,林凤生叫道:“妙大哥被贼人围困,咱们火速前去接应他!”
郭仙儿和无为子齐声答应,挥动兵刃一起策马向上游冲杀。
几人冲杀了一阵,远远见妙乐被一堆贼寇围攻,虽然身上血迹斑斑,但余威尚在,仍是高呼酣斗,手中单刀猛劈猛斩,不时俯身抓起近前的喽啰随手乱掷。如此一来,被抛向空中的喽啰落下之时不但将密集的贼寇砸倒了一片,而且自身也被己方的刀枪刺出无数透明窟窿,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妙乐这般打法也算得一举两得,然而自己的后背和手臂上也是伤痕累累。
林凤生心中大急,策动坐下白马当先冲了过去,剑气如虹,挡者披靡。
妙乐见三人一起来接应自己,登时精神大振,高声叫道:“林兄弟,你们不用管我,去杀张结巴要紧!”说着又探手抓住一名喽啰的衣襟提起,虎吼一声振臂远远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