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四这一脚用尽了全力,来势十分猛恶,穆青峰心头大骇,暗道:“看来这老家伙是当真要置我于死地了,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念及至此自然而然的伸手格挡。
陈老四见状猛然顿住了踢出的右脚,硬生生的停在空中,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方才惺惺作态,都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笑声虽然响亮,却实无半点欢悦之意,反而隐隐含着悲哀。
梅若雪呸了一口道:“无耻之徒,贪生怕死!”神色间、语气中尽是鄙夷、嘲讽之意。
穆青峰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大叫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要杀我难道我就当真引颈就戮不成!既然你们咄咄相逼,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揉身而上,招招连环,向陈老四攻去。
陈老四气极,大喝道:“来得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无耻之徒有何本事!”拉开架势,逐一拆解。曾经的师徒二人登时翻翻滚滚的斗了起来。
陈老四一派长于机关销器,于武学上的造诣并无独到之处,两人的招式均十分平常,但却招招凶险,专攻要害。陈老四自知年老力衰,武功上实无把握胜得穆青峰,因此丝毫不顾及师长身份,施展毕生所学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梅若雪见师徒二人斗得如此激烈,不由得暗暗心惊,低声道:“表哥,看来陈老伯的武功并不比姓穆的高明多少,再这样斗下去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不如我去帮他吧。”
林凤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打斗的两人,微微摇头道:“不可,陈老前辈既然言明乃是为清理门户而来,我们外人自是不便插手。”顿了顿又道:“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陈老前辈精于诸般机关杂学,姓穆的就是再聪明百倍,断然也难以在匆匆数年之间尽数学全,想来或另有致胜法门。不必太过担心。”
梅若雪心想不错,自己从小习武,至今家传武学也只学了个大概,若是父亲尚在,以自己当前的修为而言仍是难以抵挡三招两式。那么姓穆的想必也远不及陈老四。顿时放下心来。
又斗了一阵,两人的武功招数似乎已到了穷尽的地步,许多招数都开始有所重复,然而仍是谁也奈何对方不得。陈老四渐感气力不支,但对方攻势丝毫不缓,却也只有勉力支撑。
穆青峰也是暗暗心惊,暗道:“想不到斗了这么久,这老家伙仍是丝毫不见疲累之态。况且另外两人武功极高,要想逃脱实非易事,我只有攻其不备出奇制胜。”
想到这里,双手格开陈老四劈面打来的一拳,右脚在地上一顿,只听噌的一声轻响。鞋头凭空钻出一物,乃是一根尖锐的钢刺。紧接着右脚上抬,踢向陈老四的咽喉。
两人相距极近,穆青峰出脚又十分迅速,眼看陈老四绝难避开,林凤生和梅若雪都不禁心头一缩,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来,一个道:“前辈小心!”另一个道:“老伯,姓穆的要偷袭!”
陈老四大惊失色,忙使一招“铁板桥”上身急向后仰,穆青峰鞋头的钢刺贴着下颌掠了上去。陈老四只觉下颌一痛,一摸之下满手血迹。这一招当真险到了极处,若是反应稍慢不免遭受钢针穿喉之祸。
陈老四向后跃开,惊怒交集,铁青着脸连说了两声好,双手笼入袖中蠕蠕而动,也不知在干什么。
穆青峰嘿嘿冷笑数声,左脚一顿,鞋头也冒出钢刺来。随即双脚连环向陈老四踢去,尽攻咽喉、胸腹等要害之处。
陈老四双手仍是笼在袖中,脚步变换左右趋避。避开了穆青峰十余下连续踢击过后,趁他双**换的间隙,看准来路猛然伸手抓出,食中二指夹住鞋头的钢刺用力一拔,钢刺应手而起。
于此同时嘿的一声右脚踩向穆青峰支撑身体的一只脚的脚背,一脚踩实只听穆青峰大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蹲身双手按住脚背。鞋面上留着数十个密密的小孔,鲜血不住从中冒出。
原来陈老四脚上所穿乃是他自制的钉板鞋,即在鞋底中缝进一块与鞋底同等大小的钉板,而钉板上的铁钉可任意伸缩。下雨天气时伸出,可防滑,平时则缩入鞋底。这一脚踏下去,钢钉伸出,登时将穆青峰的脚背踏得血肉模糊。
穆青峰知觉痛入骨髓,片刻间已是额头冷汗潸潸而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再看陈老四的手掌,戴着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锋利的钢刺握在手中竟是丝毫无损。
梅若雪见手套透明精致,且不惧锋利兵刃,又是好奇又是艳羡,问道:“陈老伯,这手套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神奇?”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陈老四双手的手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