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上尽是嶙峋的怪石,藤蔓荆棘杂生,根本无路可走,若是回入岔洞中觅路,又怕再遭遇机关陷阱,当下两人只得辨明了方向,向“聚英洞”的入口处攀去。
不多时两人到了洞口上方的山壁上,身上衣衫已被荆棘乱石撕扯的褴褛不堪,脸上、手上也都划出道道血痕。两人隐身一丛藤蔓之中,向下望去。只见洞口前宽阔的石台上贼寇聚集,黑压压的一片,沼泽彼岸的树林边上也有三五成群的喽啰来回巡视。
石台临近沼泽的边缘上立着一根木杆,高约数丈,顶端钉有横木,一名身着鹅黄罗衫的女子被绑于其上,双臂平伸贴着横木,正是段徵羽。她脚下也有一根横木,以供她落脚之用。
林凤生和梅若雪见贼寇竟敢如此对待堂堂大理国公主,都不禁义愤填膺,相互使了个眼色,飞身掠出,如两只纸鸢般飘然落下。众贼寇见两人突然现身,登时一片哗然。
段徵羽自几日前被贼寇擒住,一路押送到哀牢山,其间历尽了颠簸之苦,而且贼寇臭名昭著,卑鄙下流,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屈辱和折磨,心中十分悲苦,加之近日极少饮食,形容憔悴了不少。
今日见梅若雪亲身赶来相救,又是欣喜又是感动,然而她终究没有发现自己,自行闯入了布满机关陷阱的岔道之中,能否活着出来尚未可知,而且自己期盼已久的“凤生哥哥”一直未曾现身,不由得一阵失落。此时被绑上木杆,只道贼寇要就此将自己处死,心中空荡荡的,既无多少害怕之意,期盼的念头也淡了不少,只有闭目待死。
心中暗暗道:“凤生哥哥,我知道你未曾与若雪姐姐同来,定有重大原由,我也不怪你。只是你我今生无缘,唯有来世再见了。只盼你肃清贼寇、驱除鞑虏,保我大理国万世太平。另外愿你娇妻美妾,福寿绵延。”想到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正欲再为父皇祈愿,忽闻脚下一众贼寇一片哗然,睁开眼来,见梅若雪和林凤生正自从山壁上施展轻功飘然落下,不禁欣喜若狂,脱口道:“凤生哥哥,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言毕喜极而泣。
林凤生闯过无处机关陷阱,头上的斗笠和蒙面的布片早已不知遗失在了何处,段徵羽自然一眼便认出了他。
梅若雪真气不及林凤生雄浑,到了贼寇头顶便即落下。林凤生强行催动真气,疾向石台边缘的杆头落去。
张结巴手拄着一口厚背大刀,坐在杆下的一块石头上,大叫道:“放……放箭!射死这小小小兔崽子!”
人群中百余名弓箭手应声而出,迅速在石台边沿站成一排,张弓搭箭向身在空中的林凤生攒射。登时弦声阵阵,箭矢如蝗。
无数羽箭交织成一道“箭墙”,将林凤生和段徵羽从中隔开。林凤生心头一凛,手中宝剑舞出一团白光护住周身,真气一浊也落入了贼寇之中。
梅若雪先落地一步,剑光霍霍,娇吪声声,在人群中穿梭冲杀。剑锋所及,贼寇接连暴毙。
飞蝗般的箭矢虽然阻住了林凤生的身形,却未能伤他分毫。只见一片寒光倏然散开,众喽啰惨呼声连成一片,不是尸首分离便是筋断骨折。林凤生挥剑向绑着段徵羽的木杆闯去,所向披靡,一众喽啰纷纷向两边倒毙,仿佛一股疾风席卷枯叶一般。
大部分喽啰纷纷向石台边缘移动,力求阻止林凤生继续前行。梅若雪心力交瘁之下,不多时便已有些手足酸软,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贼寇围攻之下险象环生。
阻拦的喽啰如蜂如蚁,林凤生连闯了数次都被挡了回来,瞥眼间见到梅若雪遇险,当即折身往回冲杀。他此时一招一式间不遗余力,猛恶无比,贼寇虽众却又如何能够抵挡,不多时已与梅若雪会合一处。
朗声道:“表妹,咱俩合力冲杀,不可与我有片刻分离!”说着伸出左手勾住梅若雪右臂的臂弯。
梅若雪会意,将宝剑交到左手,改作左手使剑。她向来活泼调皮,闲暇之时常以左手使剑,灵活之处虽不及右手所使,却也已有些造诣。
只见两团白光一左一右陡然而生,合在一起将两人包裹在其中,不断向杆下移去,便如一个巨大的圆球在滚动一般。双剑合璧,圆转如意,剑光合成的圆球急速向前旋转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