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此次进殿,老半天没能出来。
“有小半个时辰了吧?”我捂着下巴嘀咕,又不让我席地而坐,也不让人随便活动,双腿已经有些发麻了……
“是啊,这青州军情固然要紧,但我们这边也不是小事情啊!”旁边一位文士跺着脚抱怨。
我没想到随便嘀咕一声也有人认真回复,打量了他一眼,只是普通的小吏服饰,双眉紧蹙一脸忧愁,也感觉不出什么出众的气质:“敢问,阁下是?”
“噢,”他向我微微抱拳,“下官是扬州刺史周大人所属别驾从事许贡,方才听青州人唤阁下为马大人,莫非是破虏将军马超马大人?”
我浑身上下一阵舒坦:“许大人身在扬州……竟然听过马某之名?啊!许、许贡?!”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在汉末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一个太守啊——不过他留下姓名的原因却不是他文治武功如何了得,只是因为他死后几个门客伏击了孙策直接导致小霸王英年早逝,从此江东归属孙权,勉强也算得上影响了历史的一个人物。
“马大人以卫尉之职出任朔方太守,为我大汉收复疆土,塞北数万胡人望风归降,许某虽在江东,也知大人威名。”许贡虽然满口敬仰之词,但是两道细眉依然没有完全分开。
我拱手谦让:“许大人,方才听你所说,似乎扬州也有情况?”
他叹了口气:“严白虎东山再起,纠集数万乱民占据吴郡,其弟严舆勾结水贼,掳掠会稽,贼军势大,如今周刺史兵马不过一万,只能死守江北九江庐江二郡,等待朝廷援军。”
“这还真不是小事。”我虽然诧异,但还能保持镇定,毕竟还是南方的乱事,跟我的ri程安排毫无关联,何况我目前单刀匹马的一人面圣,司隶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万兵马,打死也不可能交给我带领的,“严白虎两年前不是已经被灭了么?他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许贡脸se有些羞惭,语焉不详地回答:“这……下官也不知严白虎在扬州怎么这般势力……还有山越蛮夷趁乱而起,扬州南部也是一片慌乱……”
“这……还是糟糕。”我喃喃道。
“宣!”报幕人又走了出来,“扬州别驾从事许贡上殿觐见!”
许贡急忙朝我一拱手,也如曹仁一般低头冲进了大殿。
“虽然说小步快跑是传说中的礼节,但是也不必真的跑起来吧?”我抱着双臂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也不怪他,换成任何人遇到此事,都会心急的啊。”背后忽然又有人出声。
“呃……”这帮人就不能一起过来聊天么?干嘛一个一个轮番上阵?!“请问阁下是……”
“下官是益州盖刺史所属一功曹而已,”他微微一笑,“今岁又是多事之年,益州也……”
“益州也有大乱?”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早不乱晚不乱,你们都在这个时间来暴乱?
“大乱倒算不上,”他搂起胡须,说道,“南中一群蛮子不服汉化,拒不纳贡服役,盖刺史已经发兵镇压他们去了,料想两个月就能平定。下官来京,只是向朝廷通报一声而已。”
“能平定就好……”我点点头,云贵川可是个可怕的地方,我的数千骑兵去了只会摔得缺胳膊断腿,万一朝廷哪位大佬灵光一闪决定派我去山地里送死……
大柱之后的一名壮汉稍稍低声道:“比起交趾,益州真是平安多啦。”
“交趾?”对于这个化外之州的大概情况,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交趾不是被士家人占据了大半么?还能有什么其他糟糕状况?”
“原来马大人已经知道了?”壮汉微微有些讶然,“早在去年,士燮便驱逐了朱刺史,朱刺史单人逃出交趾,却重伤不能远行,直到近ri才派人送信给我家刘州牧……”
“刘州牧?”我插话问道,“足下是荆州刘州牧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