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啐道:“力气大也算本事?”花慕容道:“你可别瞧不起气力。所谓一力降十会,若你一拳一脚皆有万钧之力,天下有谁人能敌?”梁萧一愣,答不上来,又问:“第三个呢?”
花慕容一皱眉,脸上鄙夷,哼声道:“至于第三个人,这人剑法很好,品性却不端正,专爱勾引良家女子,是以不提也罢。”梁萧问道:“什么叫做勾引良家女子?”花慕容白他一眼,说道:“这是极无耻极下作的勾当,以后你不但不能说,更不许做,要么不但我瞧不起你,天下人都会瞧不起你。”
梁萧挠头苦思,仍不明白,一抬眼,却见花慕容以手托腮,两眼瞧着天上,便问:“你说四个人,还有一个是谁?”花慕容悠悠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苦笑说:“第四个人,我虽然知道……却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梁萧扁嘴说:“不说拉倒,谁稀罕么?等我学会了太乙分光剑,把他们通通打倒。”花慕容不做声,依旧望着远方出神。
呆了半日,花清渊伤势稍好,众人重新上路。次日到了缙云,觅客栈住下,花清渊服了数剂补药,将养元气。梁萧百无聊赖,与晓霜逗着狗儿猴儿玩耍。花晓霜给猴儿起名金灵儿,梁萧一听作恼:“我的狗儿叫白痴儿,你却叫它金灵儿,不是变着法儿跟我捣乱么?”花晓霜说:“有什么不好,白痴儿、金灵儿正好配成一对儿。”金灵儿心记前仇,对梁萧爱理不理,梁萧逗它,它只是龇牙。梁萧暴跳如雷,想要打骂,花晓霜紧紧抱住,不让他下手。梁萧只怕惹她发病,唯有两手叉腰,望那猴儿瞪眼生气。
这么歇息了几夜,众人再次动身。停停走走,又过十多日,进入括苍山,只见峰峦连绵,横亘东西,山势柔媚宛转,有如吴音软语。
一行人顺着山间石阶,牵马步行。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云雾间隐隐现出一排青瓦泥墙,旁有数级梯田,十分整齐,几个农夫农妇正躬身耕耘。忽有人抬头看到他们,叫了一声,农人们纷纷直起腰来,放下活计,笑迎上前。为首一名汉子肤色黝黑,双目有神,向花清渊拱手笑道:“杨路见过少主!”
花清渊伸手扶住他,笑道:“杨管事莫多礼,宫中还好么?”杨路笑道:“一切都好!”又打量他道,“少主似乎气色欠佳?”花清渊笑道:“前几日偶染微恙,如今不妨事了。”他将缰绳交给众农人,说道,“我们这就进山。”杨路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只见一名农人放出一只白鸽,呼拉拉振开翅膀,向山里飞去。
梁萧扯着花晓霜的衣襟问:“这是干吗?”花晓霜道:“给我奶奶送信!”梁萧随口“哦”了声,忽见两名农夫从农舍里拉出数匹愣头愣脑的黄色怪兽,似牛非牛,似马非马,“哒哒哒”走了过来。梁萧神色陡变,哧溜一下钻到晓霜身后,颤声问:“这是什么怪物?”
众人大笑,花慕容说:“小鬼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花清渊也忍住笑,说道:“萧儿,你听过诸葛孔明的故事么?”梁萧探出头来,偷瞄木兽,点头道:“听爸爸说过。”花清渊道:“这便是诸葛孔明蜀道运粮的木牛流马!适宜行走山路。”梁萧吃了一惊道:“真有木牛流马?”花清渊点头说:“前方山峻路险,我们用它载人运物,十分方便。”梁萧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只觉硬邦邦的,果然是涂了黄漆的木兽,不由小脸通红,讪讪地不好意思。但他小孩心性,过不多久,便丢开羞惭,对这木兽生出莫大兴趣,抱着它问这问那。花清渊一一解答,不多时,梁萧便学会如何驾驭,骑在木兽上左顾右盼,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