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陀罗不料堂堂大元水师,竟被一头巨鲸冲得七零八落,张大一双碧眼,一时难以置信,听了云殊的话,心头一动,心想难道真是天佑大宋?若不是老天弄鬼,为何节骨眼上却来一头大鲸?惊疑之际,忽听梁萧冷笑道:“你说它是神鲸,它可未必认得你大宋!”贺陀罗举目一看,那头巨鲸掉了头,忽向大船冲来,不由冲口而出:“什么,它把我们当成敌人?”梁萧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云殊尽管不信,可见鲸鱼越来越近,也不由心神忐忑。一瞥花晓霜,见她呆望巨鲸,无有防范,不由心想:“圣上清白之躯,就算一死,也决不能与奸贼死在一起!”想到这儿,呼地一掌拍向花晓霜。花晓霜一惊后退,但云殊无意伤她,这掌只是虚招,还没用老,右爪忽出,扣住赵昺的肩头,将他抓了过来。左掌圈回,“砰”地接下花生一拳。
花生一晃,云殊也倒退半步,厉声道:“贼和尚!”喝声未落,头顶风声乍起,梁萧一掌拍到。云殊并不后退,身形一矮,挥掌上迎,掌力方接,忽使一招“天旋地转”,立地疯转。梁萧掌下发虚,劲力尽被卸开,变招不及,忽听柳莺莺尖叫,回头一看,柳莺莺踉跄后退,俏脸煞白,贺陀罗一脸诡笑,已将哈里斯夺回。
梁萧弃了云殊,跃到柳莺莺身旁,握住她手,急声道:“没事么?”内力源源渡了过去,助她化解贺陀罗的蛇劲。柳莺莺见他面露关切,双颊微微泛红,忽又神色一变,甩开他手,冷冷道:“放尊重些!你有妻子,还来惹我干什么?”梁萧吃惊道:“你说什么?”柳莺莺怒道:“还不承认?小孩子叫你叔叔,又说有个婶婶,哼,叔叔婶婶,难道不是一对?梁萧,我当你是个好汉子,你却当我是笨蛋,是傻子……”说到这儿,眼里泛起迷蒙泪光。梁萧眼看危机四伏、大敌当前,柳莺莺偏偏来算旧帐,心中气恼,怒道:“这事以后再说!”柳莺莺叫道:“不成,你不说明白,我便不放你!”反将他牢牢拽住。
贺陀罗见他二人缠夹不清,心中喜不自胜。他奸商出生,精于算计,权衡当前三方,梁萧一方与自己实力相当,如果动手,讨不了好。云殊武功虽高,却只有一人,手中多了赵昺,更添无边累赘。若能将他击毙,以赵昺作为人质,又能挟制梁萧等人,可谓一石三鸟。他算计已定,忽地两眼望天,口中打个哈哈,左拳一抬,击向云殊。
这一下变起仓促,云殊不及转念,一缩身,以“归元步”闪避。贺陀罗数度与他交手,对其武功了然于胸,此时占得先手,纵声长笑,左拳横扫,逼住云殊,右手反出,撤下“般若锋”。
“般若锋”是他自创的兵刃,与之相应,还有一路“大自在天之舞”。贺陀罗珍为绝技,向不轻使。初时与梁、云二人交手,他自重身份,未用兵刃。如今自忖不出绝招,难以速胜,当即“般若锋”凌空一抖,仿佛单刀刀法向云殊劈下。云殊缩身避过,还了一招“罔两问景”。
贺陀罗手腕陡翻,“般若锋”前探后勾,又变钩法,锁拿云殊手腕。云殊不料他刀中带钩,慌忙收掌后退。贺陀罗如影随上,招术忽刀忽钩,乍听裂帛声响,云殊的衣襟着了一下,断成两截。赵昺身处斗场,吓得双眼紧闭,只觉气流回旋,刮得面皮生痛,心头一惊,哇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