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光着身子爬了起来,穿上衬衣和衬裤(她穿不惯内衣,因为她觉得脱起来碍事儿),又慢慢的套上鳞甲、护腿和靴子。
如果在十年以前,自己刚刚受封骑士的时候(他父亲曾以为这只是她心血来潮,可结果却成了她阴魂不散的爱好),她有一个可爱的男侍从,大概也才十四岁左右。他会用颤抖的手帮自己套上外衣,穿上盔甲,梳理头发,携带行李。
当他的手指不慎划过自己光溜溜的背脊的时候,她会发出格格的笑声,这让那位侍从像被追赶的兔子一样胆战心惊。
她记得自己后来把他引诱到了床上,那毫无疑问是他的第一次。他显得青涩而生疏,但随后却渐渐大胆起来,最后他是如此的热情奔放,以至于对自己死心塌地,一有机会就主动来找自己幽会。
他们在草地上亲热、在丛林里亲热、在花园里亲热、在水池里亲热、在她父亲的书房里亲热、在饭桌上亲热,最后她俩在骑士比武竞赛的帐篷里亲热时,国王与皇后突然前来探望,这让她俩被逮个正着,从此他们在贵族里出了名。
她父亲为此大发雷霆,发誓要将她俩分开,把她嫁给瓦伦森林领主的侄子。于是她们连夜出逃,从此就在王国四处游荡,过起了冒险家的日子。
她想起他给自己穿戴盔甲的场景,即使他们后来携手冒险时,他依旧坚持给自己穿衣服和盔甲,因为他嫌自己笨手笨脚——穿起来慢,脱起来更慢,而且盔甲穿的歪歪扭扭,一点儿也不像样。
他会特意在自己的胸前和肚腹绑一块钢板,因为自己冒冒失失,总是忍不住鲁莽冲进敌人当中乱砍一气,这让他放心不下。
他是个糟糕的剑手,也是个懒惰的求学者,更是位不走运的家伙。他总是显得漫不经心,疲惫不堪,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自己索要过度,总是让他疲于应付。
随后,像每一个弱小的剑手、散漫的学生以及厄运缠身的冒险者一样,他死了。
他是在自不量力的营救自己的时候死去的。他哭喊着她的名字,不成章法的挥舞着长剑,用孱弱却又冒失的身躯背负着自己不停冲杀,嘴里大叫着模糊不清的话,就像自己一样鲁莽而大胆,这场景让她毕生难忘。
他死了,死在了一群地精手里,她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后来那群地精被她率领新的队伍一个个杀死,也算替他报了仇。
她从此开始用酒精、冒险以及无止尽的放荡来麻醉自己。每当她与别的男人交媾的时候,她都会回想起他的模样。
只是她已经遗忘了他的名字。
天啊,自己竟然想不起他的名字,自己是多么无情而愚蠢的女人啊!
她默默的想,是的,我是无情而愚蠢的虎女骑士,因此我麻木而冷漠,不会为他感到无谓的忧伤。
把他忘却固然糟糕,但每当想起他的一切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才是最要命不过的事。
她回忆着往昔,慢慢穿上了盔甲,擦干眼角的泪水,望着帐篷外涌入的一缕阳光,似乎有些害怕外面的光明。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