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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绿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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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休息日,父亲没有训练他,他没做噩梦,于是并没有变化。

第四天、第五天,一切如常,没有变化。

第六天,父亲毫无来由的加大了训练量,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训练场上,结果他没有,只不过是暂时休克,最终直接被送回了房间。

然后他做梦,苏醒,发现了可怕的爪子,这一次他在爪子消失前死命扯下了一片鳞甲。鳞甲始终没有消失,他终于验证了自己会随着噩梦降临而变成怪物这件事。

他害怕极了,与黑暗和孤独相比,他更害怕自己是怪物的这个事实,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伤害他周围的人,他更害怕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他会被人辱骂、嘲笑甚至绑在柱子上烧死,就像梦里的那些凶狠的食人魔计划做的一样。

好在随着他习惯了父亲的训练强度,他不再做恶梦,于是他再也没变成过怪物,但这一阴影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衰退,反而渐渐让赛维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让他变得更加孤僻。他不敢交朋友,对谁都是点头之交;他深怕自己情绪失控,于是忍气吞声,从来不与别人争吵。

但他的武艺高明至极,在所有的竞技大赛上都取得了优胜,年仅十六岁的他被老特斯汀册封为骑士,这是龙翼城历史上最快的例子,比后来的特斯汀·德拉龚丽斯还要快,后者在十七岁的时候成了骑士。

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儿,那是一位待人亲切的美丽姑娘,她叫尤杜尔·欧楠,比他小六岁,是尤杜尔家族的小女儿,这是个富有的商人家族,如同所有富有的暴发户一样,他们渴望着一门适当的亲事来攀升自己在王国中的地位。

欧楠显得轻巧、优雅、灵活的像百灵鸟一样。她的笑容融化了赛维安心中的坚冰,他本来对谁都不理不睬,可唯独她偏不信邪,执拗的强迫他说话,于是他谈起了自己年幼时做过的荒唐的噩梦,并吓唬她说自己是一个怪物。

她压根儿不信,于是他取出了那片鳞甲给她看,那片鳞甲有如绿宝石一样夺目,又如同钻石一般坚硬,她尖叫起来,撒娇着说:“送给我吧,我亲爱的赛维安骑士哥哥。”

赛维安不能拒绝,他已经坠入了爱河,巴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于是这位姑娘带着欢天喜地的笑容跑开了,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天真动人,让赛维安几乎觉得龙翼城的天空正洒下罕见的万里阳光。

一个月后她告诉他,经过天水城的法师鉴定,这是一块绿龙鳞,是已经绝迹的巨龙身上的鳞甲。

赛维安的父亲在当天死于一场可怕的事故,在深夜的时候,赛维安他们的房子轰然倒塌,他的父亲在睡梦中被横梁砸扁了脑袋,当场身亡,赛维安却偏偏活了下来。而碰巧就在那个晚上,赛维安也在做恶梦,他梦见自己被青色的巨龙吞进了肚子,腐蚀性的酸液将他淹没,他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白骨,可却没有丝毫办法。

从此以后,赛维安发誓自己不再做恶梦,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誓言,但赛维安却以惊人的意志力做到了这一点。他不再畏惧任何东西——黑暗、孤独、食人族、怪物、恶魔领主、甚至混沌的未知;他发明了一种冥想法,每晚在睡觉前,他会将白天积蓄的所有负面情绪排出大脑,只留下一个洁白的像雪地一样的世界。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都没有做过噩梦,直到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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