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白了我一眼:“他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也不会因为你们订婚就…日子该过还得过下去,一切该来的都会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给我检查完后,沈真看都没看我就收拾药箱就准备离开金狮寨,在走出我的屋子时,他自言自语道:“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好好养着即可,不用吃药了。”过了一会儿,沈真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个傻子。”说完后,沈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月十六,幕衣府举办了盛大的订婚宴。各府的大人们都在下午来到了幕衣府,除了神医,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订婚宴的大人,也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由于不是婚礼,我只需要在老山主宣布的时候出现在宴席上露个面,接受大家的祝福就行了。订婚宴结束后,我还得和师俊夫妻回到金狮寨。
从早上开始,家文他们就派人把礼物一个个地送到幕衣府。除了神医,每人都送了礼物。尽管不是结婚大礼,但这次是老山主义子兼皇帝亲封的贝子订婚,谁也不敢怠慢。山下的地方官员们也陆陆续续上山准备参加晚间的订婚宴,礼物如流水价般经过中山碑。我在金狮寨听到幕衣府的下人向我汇报时,心里不得不感慨,才订婚就有这么烦的事情这么多的应酬,那如果是结婚…我不敢想象了。不过,我这人脑子不经事,尽管麻烦事儿多,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只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他事情就让老山主和杨默去头疼吧。
中午我在自己屋子小憩了一会儿,半睡半醒间想到了两年前师俊的婚礼,便猛地一下惊醒了。那时我还住在风沙的思灵阁养伤,他和我说山下的官员都看上了杨默,想把闺女嫁给他,我还和风沙嘻嘻哈哈说他想做杨默大舅子的愿望要失败了——才两年的时光,一切都变了,神医不见人影,风沙和我们阴阳两隔,我和杨默的未来充满变数。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沮丧起来,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坚持下去,如果我和杨默的婚姻真的需要牺牲那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我们是否真的应该坚持到底?
“妹妹!”嫂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我能进来吗?”我忙从床上坐起来,跑去把门给打开了:“进来吧嫂子。”
嫂子捧了一堆衣服走进屋道:“你是换好衣服去幕衣府,还是…”
“不要不要…”我大叫起来,“我能不能穿平时的衣服去订婚?”
“那怎么行?”嫂子大惊失色,“订婚怎么能穿平时的衣服?”
我嘟起了嘴:“嫌麻烦。”嫂子彻底对我没辙了:“人生大事啊!怎么能嫌麻烦?要是让杨默知道了不知得多难过…”
“他才不会难过呢,”我嘟囔道,“他肯定知道我会嫌麻烦的。我原本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他要是因为这个就不要我,那我也…”
“你又来了!”嫂子道,“他若真不要你,你哭也来不及了,还能嘴硬?你就这么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见嫂子如此,也只好瘪了瘪嘴不置可否,心里继续盘算着如何能不换那套讨厌的庶福晋衣服。嫂子见我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便抱着衣服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