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就连崔涵薇也是震惊得筷子失手落地。
范卫卫无比幽怨地看了商深一眼,眼中不知是责怪还是抱怨,反正她的神色比刚才又黯淡了几分。商深呀商深,你明知情债最难偿还,却还是惹了一身尘埃,你真是一个害人精。
不过又一想,这也不能怪商深,就如光芒四射的明星一样,有无数粉丝喜欢,你能怪明星太耀眼太优秀吗?显然不能。
崔涵薇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不过喜欢归喜欢,就和我一直喜欢刘德华一样,只是当成心中的一个梦想一个美丽的幻影,一个并不希望可以实现的美梦。人活着,总需要美梦的寄托。”蓝袜又举起了酒杯,朝商深示意,“商深,喜欢你,并不代表我希望你也喜欢我。我只是更愿意将你当成远处的风景,在我疲惫和无助的时候,坐下来远远地欣赏一番,然后在恢复了体力和信心后,重新上路,你就会被抛到了身后。”
“对,不用多久,商哥哥就会被我抛到身后。”徐一莫笑里带泪,“就如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从现在起,我要告别过去告别青春,告别1999年,迎接新世纪。”
“致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商深也站了起来,举杯呼应,“青春的小鸟一去不回来,我们还会继续大步向前,青春不再,但理想还在,未来不远,梦想还没有实现。”
杜子清泪如雨下,她想起了她和叶十三的往事,感同身受,高高举杯:“致青春,致明天,致梦想,致曾经的爱情。”
对在座的人来说,不管有没有值得纪念的爱情,但青春都已经逝去,是该值得纪念值得缅怀值得致敬。
青春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每个人都顺流而下,片刻不能停留。有人说过,长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长得丑的人就只有大学和躁动的青春期了。但不管长得好看还是长得丑,青春的河流都会激起一朵朵浪花,也都会有刻骨铭心的回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杯相庆:“致青春,致梦想,致明天。”
范卫卫也哭了。
曾经范卫卫以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了不需要悲伤的地步,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所谓的坚强只是硬撑和假装罢了,实际上,她不过是一个和别的女孩没有两样的普通女孩,在需要的时候,也渴望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也希望有一个宽阔的胸膛可以休憩。
本来只有徐一莫流泪,后来加入了杜子清,她们二人哭还不算什么,范卫卫一哭,毛小小也撑不住了,嘤嘤地哭了起来。
人的情绪会传染,尤其是女孩之间的悲伤情感,蓝袜也鼻子一酸,想起自己的身世和不幸遭遇,也是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蓝袜一哭,最为矜持的崔涵薇也忍不住落泪了。
卫辛也哭了。
几个女孩各有各的伤心,崔涵薇的伤心无从说起,却就是想哭。徐一莫的伤心是因为求之不得,蓝袜的伤心是感怀身世和感情无处着落,毛小小是因为徐一莫的伤心而伤心,杜子清是想起了和叶十三的往事再加上被气氛感染。
卫辛虽然以前对商深有过朦胧的感觉,却因为后来和商深接触不多,再加上历江的猛烈攻势,她心有所属对商深也就没有了太多着落。只是现在被悲伤的情绪击中,触发了伤心往事,也禁不住泪水滚滚滑落。
几个女孩围在一起,虽不是抱头痛哭,场景却也让人感伤。商深几人一时无语,也都想起了青春和往事,在为事业奋斗和拼搏之时,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都曾经遗落过许多往事。只是不管想或不想,愿意或不愿意,总有一些往事,不再提起只想忘记。
“唉,喝82年的拉菲还能喝哭,传了出去,别人是笑话我们太土鳖还是嘲笑我们太浪费?”历江见气氛不对,哭也哭够了,该说点开心的事情了,他就站了起来,“来,干完最后一瓶82年的拉菲,我们喝点儿上亿年的好东西。”
“什么东西?”代俊伟被历江绕了进去。
“水。”历江哈哈大笑,“科学家说,地球寿命有45亿年了,那么水至少也有40亿年以上了。和40亿的水相比,82年的拉菲算个毛!”
“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
是夜,代俊伟、文盛西、历队和历江、卫辛开车离去,崔涵薇、徐一莫、蓝袜和范卫卫、毛小小留宿。以前商深家中最多留宿过三位美女,这一次倒好,居然增加到了五人。
如此,如果商深还住在自己房间,就不够住了,商深只好发挥奉献精神,让出了房间,他睡觉客厅的沙发。最后经过一番分组,崔涵薇、徐一莫和蓝袜睡主卧,范卫卫和毛小小睡次卧,也就是商深的房间。
不过临到入睡时,徐一莫忽然改变了主意,和毛小小调换了一下,她要和范卫卫同床共枕。
“以前我对你有偏见,卫卫,你别放在心上。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你对商哥哥的恨是源于对他的爱,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徐一莫和范卫卫躺在床上,脸对脸,月光照在她和范卫卫的脸上,呈现迷幻的光芒。
“都过去了,就和曾经的青春一样。以前的我们,太幼稚太冲动,充满了激情却缺少理性,充满了渴望却缺少思索。”范卫卫粉面如霜,双眼如星,脸色平静如水,“我一直觉得商深对不起我,他抛弃了我移情别恋,他就该受到惩罚。所以我出于报复心理,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败商深。当时以为只有打败了商深才能出一口恶气,现在才知道,其实处处和商深作对,还是想引起商深的注意,让他不要忘了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认识时说到现在,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被翻了出来,不知不觉说了两个小时,已经过了零点。
“你说商哥哥睡了没有?”夜色已深,徐一莫却全无睡意,忽然突发奇想,想要捉弄商深,“我们装女鬼去吓唬吓唬他?”
范卫卫乐了:“装什么不好,非要装鬼?”
二人穿了睡衣下床,蹑手蹑脚来到客厅,沙发上有一床被子,被子盖得很是严实,徐一莫伸开双手,想要去拧商深的耳朵,不料落手之空却空空如也。
被子里面没人。
“啊,他不在,去哪里了?”徐一莫吃了一惊,朝主卧指了指。
范卫卫摇头:“不会,他才不会乱来。看,他的鞋不在了,应该是下楼了。”
“这么冷的天,又深更半夜的,下楼干什么去了?”徐一莫低低的声音说道,然后拉着范卫卫回到房间,套上了外套,“去,我们去找找商哥哥,省得他一时想不开,万一做出什么傻事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