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话语之中满是惋惜,又道:“不过欧阳白鹭有心算无心,自然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想当年我和他兄弟相称,他对我饮食起居各方面的习惯都了如指掌,以他如此隐忍的性子,真要瞒住山庄上下也不是不可能……苦了我的儿子,儿媳,还有……”
说着熊坤望向熊倜,两眼之中泛起泪光道:“我的孙子啊!”
“哈哈!我还想认你作义子,原来你就是我孙子!我真是老糊涂了!除了我熊坤的儿子,谁还能生出那么优秀的小子!好!好!好啊!天不绝我熊家,天不绝我九道山庄!小熊,快起来!快起来!”
熊坤抹了抹眼角的泪,不禁有些语无伦次,但依旧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自豪。
“爷爷!”熊倜一声轻唤,刚站起身子,就被熊坤一把拉进了泉水之中。
熊坤哈哈大笑道:“我们爷孙俩一起好好洗洗!也让爷爷好好看看你!像,真是和展堂一模一样。”
两道清泪划过面颊,落入水中。
没有什么比相聚更让人欢喜的事情。
两人梳洗完毕,同时以自身内力烘干了衣服,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熊倜吐出一口浊气,望着那熟悉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眉头轻皱问:“爷爷,那欧阳白鹭究竟是何人?”
熊坤不由眯起眼,陷入了沉思。
“我和欧阳白鹭相识在一次武林大会上。他武功不弱,却无门无派,他为人正气,又谦逊有礼,三杯黄汤下肚,便称兄道弟。转眼三年,我自认看人眼光不错,觉得能与之深交,便邀他上山庄喝酒。怎料,他在我酒中下毒!”
熊坤双眸之中满是怒意,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等我醒来,我的腿已经被他废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一句奉命行事,便将我扔下悬崖!崖下深潭救了我一命,而天枢九道让我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虽然我无时无刻想要报仇,可拖着这两条沉重的废腿,我连林子里的山鸡都捉不住……”
熊倜闻言心里一个咯噔。
奉命行事?
什么叫奉命行事?也就是欧阳白鹭也只是听从他人吩咐?
到底是谁要害九道山庄?
熊倜不由皱起眉头,转瞬也就看开了,莫管是谁,只要先揪出欧阳白鹭这个家伙就行!
他望向熊坤道:“爷爷,之前没同您说,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您的腿我有七分把握能治好。虽然可能没有办法恢复到和原来一样,但让您再次站起来绝无问题!”
“小熊,此话当真?”
“自然。小熊不会骗爷爷。”熊倜眯眼一笑,笑容如三月阳光,拂过嫩柳笑看镜湖。
“好!哈哈!你小子还有什么瞒着我?快都和我说说,没想到在这谷里憋了那么多年,我竟然连孙子都有了!对了,小熊,你不会有小小熊了吧?”熊坤的联想宛若天马行空,转眼已从报仇想到了曾孙。
熊倜面有尴尬道:“还没成家。”
“没成家也能生儿子啊!你看你爹就比你本事,你啊也该早日为我熊家开枝散叶,一个不够,多生几个……”熊坤口无遮拦地喋喋不休。
纵使他知道他的亲生儿子熊展堂已离世,但每每看到熊倜,心底都不由泛起一丝欢喜。
熊倜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不停地点头微笑,时不时地神游一番,想想岚,想想山上的欧阳白鹭。
此刻的欧阳白鹭正面色铁青地坐于大殿之上。
白岩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报道:“庄主!唐门的人来了!”
欧阳白鹭揉了揉眉心,心中暗叹:我等的人没来,没等的人倒来了!
“来了几个?都有谁?”
“以唐晓长子唐元丰为首,共十二人。庄主,这些人来者不善,我们……”
“杀!”欧阳白鹭猛地抬起头,只道了一个字。
他所等支援迟迟不来,此刻想要避退也已无可能。
毕竟死在九道山庄的是唐门的家主唐晓。
如此之仇,唐门怎么可能放过九道山庄,所以他必须先发制人!
唐朝歌将唐晓的口信带到后,唐门少主唐元丰便带人出发了。
而刚到九道山庄山下,处事谨慎的他便发现了猫腻。
他眉头微皱道:“点百里飘香,所有人戒备!”
百里飘香,无色无味,闻其者立刻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表哥怎么了?”其表妹温岚不解地问道。
“挥伯处事谨慎,按理他应来此等我们,而眼下却未见爹他们的踪影,也就是说爹他们……可能还没有制服九道山庄,相反出事了!”
随其话音一落,白岩率领庄内大批中阶弟子,将唐元丰等人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