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一口气泄了,头一歪,已是昏迷过去。
潘启文红了眼吼道:“开快点!”
黎昕夫妻俩和黎黛赶到医院时,潘启文正抱着头坐在手术室外,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黎昕一惊,一把扯起他:“你也受
伤了?”
潘启文摇摇头:“这是蕴仪的血!”
黎昕安慰地拍拍他:“蕴仪只是伤了胳膊,应该没事的!”
潘启文失神地看向黎昕,语无伦次地道:“她哪还有血可以流?她生产时大出血,又常年是血崩之症,她的手脚冰得跟死人一样,她怎么还敢去挡子弹!“
他两只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用了力地向外扯,他喃喃地道:“黎昕,你知道吗?她说过,跟我在一起,除了伤害,还是伤害!之前跟我在一起那几年,她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她离开我五年,虽说有病痛,总还算平平安安!可这才回来一个多月,她就遇到被下药,孩子被绑,现在,还受了枪伤!她曾经说,要信命,可我却偏不肯信!”
他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黎昕的手,红着眼叫道:“你说,我是不是非要害死她,我才会甘心呐!”
黎昕心里一紧,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而重的脚步声,叶蕴杰如旋风般卷了过来,他一把揪起潘启文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恨恨地道:“潘天一,我不管你什么国仇家恨,不管你什么大局为重,等她一出院,我就带她和孩子离开!”
潘启文闭了闭眼,轻轻地说了声:“好!”
蕴杰一愣,他一把甩开潘启文,冷哼一声:“你不要反悔才好!”
叶蕴仪醒来时,一侧头,入眼的便是潘启文那乱蓬蓬的头发,她忍不住伸起右手想要抚上他的发,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巨痛,她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她吃力地换了左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顶,那硬硬的发丝扎得她的手刺刺的,她突然便笑了笑。
潘启文一抬头,便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心底里那层层叠叠的灰霾,犹如被突来的阳光照顾射进来般,瞬间烟消云散,而最深处,却又被那光灼得生生地疼。他甚至没来得及问她感觉怎么样,便怔怔地来了句:“蕴仪,你笑什么?”
叶蕴仪嘴角弯了弯,轻声道:“你这头发扎人得很,我刚在想着,你可不就是个‘刺儿头’嘛?”
这样平常的一句玩笑话,却令潘启文红了眼眶,他将头埋进她的掌心里,闷闷地道:“蕴仪,我就是个刺儿头,专门扎伤我最爱的人,蕴仪,都是我害了你!”
叶蕴仪愣了愣,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和心疼,却半开玩笑地嗔道:“刚刚我还在担心着,你会不会怪我把陆念迅推荐给你,差点坏了你的大事呢,你自己倒先怪起自己来了!”
潘启文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那手背上的青筋鼓鼓地爆绽着,他不敢看她,背过了身,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蕴仪,蕴杰说,等你好了,就带你们回美国,我,答应了!”
叶蕴仪一呆,她还抬在半空的手不由无力地垂落下来,她闭了眼,半晌,没有吭声。
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潘启文心里一慌,转过身,扑到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蕴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两滴晶莹顺着叶蕴仪的眼角滴落,她缓缓地睁开眼来,眼中是掩不住的失望,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有什么在潘启文身体里狠狠地撕扯着,象要将一颗心生生地剥离出来般,他弓了背,再承受不住地叫道:“蕴仪,你说过,跟我在一起,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我现在信了!真的是信了!因为我,便连你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都能向你开枪,我还怎么敢不信命?我又还怎么敢再留你在我身边?”
叶蕴仪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眼泪疯一般地掉下来,她哭道:“潘天一,你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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