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焦大叔说过,家里除了你之外,还有母亲和奶奶,她们人呢?”
“奶奶身体不好,一直有病,再加上这几天看不到父亲,急得加重了病情,我娘照顾不过来,送她去舅舅家了。”焦萍儿眼睛发红,柳眉微蹙,脸上愁云惨淡。
王子乔暗道真是祸不单行,问道:“焦大叔这两天还没回来?有没有消息?”
焦萍儿摇了摇头,弯腰搬过一张板凳,示意他坐下。王子乔刚要落座,忽然想到自己只穿着长衫,并没穿裤子!刚才在茶馆里有方桌挡着,不怕被人发现,从茶馆出来,路上并没有看到裁缝铺子,现在坐下来,前面没有遮挡,只怕会暴露目标。
伸手拽了拽长衫,又想到前天被鱼妖兴起的巨浪弄湿全身,以及称她为媳妇的情形,神色更加尴尬。
焦萍儿见他模样,顿时明白怎么回事,猜想他的衣服在龙吸水中丢失,忙转开话题,问道:“公子怎么找到这儿的?”
王子乔说明来意,又道:“萍儿,那个鱼妖还威胁说,如果我逃出紫薇岛,她就会来找你麻烦,刚才来的路上,不少人都知道你家,你在这里太危险了,最好也去舅舅家躲些日子。”
“多谢公子关心,昨天我去了渔帮,请他们的人帮着寻找父亲,我要在家等消息,暂时还不能离开……公子能逃出来就好,请稍等。”焦萍儿说罢,转身进了里间,翻出几尺粗布,又拿来剪刀和针线,一边和王子乔说着话,一边裁缝起来。
交谈中,王子乔得知焦大叔失踪后,家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得已,焦萍儿前天冒险下湖寻找父亲,险此被鱼妖杀害。回来后,她既惊又怕,但是看到母亲和奶奶坐卧不安,走投无路之下,昨天又硬着头皮去渔帮总舵,恳求他们帮忙。
渔帮是城里最大的帮派,帮中五百多人,以渔业为生。最近一年因为巢湖鱼妖作怪,闹得人人不敢下湖,渔帮也不例外,除了经常向湖中投放些猪牛羊等供品,祈求金鲤能放他们一马,然后在岸上用渔捕捞些鱼虾,维持帮中生计,这样的运作可谓捉襟见肘。
让焦萍儿觉得意外的是,帮主黄淮极为仗义,听了她的哭诉后,一口答应下来,承诺三五天内就会打探个结果。
◇
“公子,试试看合不合身。”焦萍儿低头咬断线头,一条新裤子已经做好。
王子乔道了谢,撩起长衫,准备穿上裤子。焦萍儿没想到他竟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羞得满脸通红,背过身去。
“萍儿,焦大叔说得不错,你真是心灵手巧,这裤子大小正合适。”王子乔也觉察自己举止鲁莽,借着夸奖来掩饰尴尬。
焦萍儿反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转而想起父亲,脸上又流露悲愤之色。王子乔安慰几句,眼看时间将近正午,于是提出告辞。
“公子还没吃饭呢,就在我家吃些粗茶淡饭吧。”焦萍儿内心对他并无好感,前天在岛上,他左一句“天仙姐姐”、右一句“天仙姐姐”,还说自己长得没有那个鱼妖好看,虽然明白是为了应急,心里却总是不舒服。但前天如果不是这个人舍身相救,恐怕自己早就喂了虾兵蟹将,现在人家又好意登门提醒,无论如何也不能怠慢。
王子乔本没有地方可去,回岛也要等到天黑以后,不然施展“通天八式”让人看到了,惊讶倒是小事,一旦传开被鱼妖知道,那就麻烦大了。见焦萍儿执意要留自己吃饭,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焦萍儿泡了杯茶水,然后拿起竹篮,去院子里挑了些青菜,在锅台上忙碌起来,不一会,屋里就飘起饭菜的香味。
王子乔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有一句无一句和焦萍儿闲聊。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喝问,“屋里还有活的吗?”不禁一愕,外面这人问话怎么如此无礼?
焦萍儿也是一愣,从锅台旁跑过来,摆手示意王子乔不要说话,急匆匆跑出门去。王子乔坐着没动,神识散开,只见竹篱笆墙外,并肩站着两人,都是蓝布短褂,手叉在腰间,向院子里张望,原来是茶馆里遇到的那个二师弟和三师弟。
“在家怎么半天不作声?我们是渔帮的陈二爷和陈三爷,大师兄让我们来转告一声,你爹的下落都打探清楚了,他已经死了!”二师弟粗着嗓门,指手画脚。
“啊?”焦萍儿身子晃了一下,手扶篱笆,差点摔倒在此,虽然她内心预感到父亲可能遇难,可一旦真的听到这个讯息,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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