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早晨,很冷。
地上有一地的白霜,水都结了冰,雾气很浓。
浓雾之中,有马铃声声传来,那是衡山派的弟子在来来往往。
小店早早的开了门。这些天,这一条街的店子生意都很好。
店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一般的人都不会在早上喝酒,偏偏这几个人都在喝酒。
“掌门人到底去哪儿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在说,“这么多天都没有露面了,话都没有留下一句,到底去哪儿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们的神情都很焦虑。
一个地方的头突然不见了,谁都会焦虑。
“衡山派不能没有掌门,必须得有个新掌门。”一个年长一点的人说。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另外的人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这些弟子,一切听上头安排就是。”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办法左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这些人都是聪明人。
这些人高声谈论。
在屋角落中,一个乞丐坐在一个角落。
他的面前,有一壶酒,酒是温的,但是是最便宜的高粱酒。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面前摆着一碟这个小店最便宜的花生米。
“那个怪人又来了。”
悄悄走进了厨房,对丁峰说。
“嗯。”丁峰说。
“我害怕他过不了这个冬天,走路都颤巍巍的,真怕他死在这里。”悄悄说。
悄悄非常担心这个老乞丐。
他不知道老乞丐在什么地方乞讨,经常是从早上开始就坐在这里喝酒。
他仿佛下不了出去乞讨的勇气,仿佛很懒,每当乞讨到能喝一壶酒的钱,就开始坐在这里喝酒。
他经常喝到打烊,一直等到打烊了,他才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悄悄看他那颤巍巍的样子,担心他会过不了这个冬天。
“嗯。”丁峰说。
“要不晚上让他和阿爸挤一下?外面冷啊,说不定会冻死的。”悄悄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不。”丁峰说。
悄悄心中有些委屈,她不知道丁峰为什么不愿意。
但是就算她心中有些不满,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听丁峰的安排。
丁峰不同意,她也就没有办法。
所以她只有多给这个老乞丐装点花生,多给他倒一点点酒。
她看老乞丐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但是她毫无办法,很多次打烊的时候,她看着老乞丐颤巍巍的走出去,她就非常的难受,看是他看看丁峰,丁峰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天,人越来越多,距中饭的时间还有很久,小店里面就挤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衡山派的人,都是衡山派的核心弟子,都是精英。
老乞丐一直占着他的角落。
“麻烦您出去一下,”一个老人走了进来,对着那个乞丐说,他随手丢给乞丐一点碎银,说,“换一个地方吧。”
然后,他对在柜台上的悄悄说:“悄悄,也麻烦你带着你店中的人都出去一下,你现在已经不是衡山派的弟子,听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今天你们不用做生意了吧,算我们包了。”
悄悄认识他,他是莫大先生的师弟,衡山派的一个护法。
她点点头。她明白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一定比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