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路不好走,龙十八把车子停在一个水库旁边,打算徒步登山去。
现在天色有些晚了,看着那绿幽幽的水面,我心里慌儿的不行。龙十八突然往我肩头上拍了一下,提醒我说:“半夜时,不要往这种水库里面看,如果有东西的话,容易出事儿。”
就算不用他提醒,我扫了一眼后也会赶紧移开视线,心里寻思着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些地方。
匆匆吃了两块面包,我从车子里面找了一把小匕首,别人装饰车子要么是开光法器,要么是一些挂饰,像这老小子挂一把小匕首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趁他不注意,我一把就给拽了。
“小子,你在我车子里面干嘛?”自从我上次吐得他一车后,龙十八基本不准我独自一个人靠近他的车子。
我笑着说了句没事,然后就跟了上去。
不知道啥子情况,心里慌得不行,总感觉今晚要出事。
包括手掌心儿也全是冷汗,明明这几天晚上闷热无比,却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总觉得那大水库里面有东西在盯着我。
慢慢的,我加快了脚步。
路上,龙十八停了下来,抬头往山里面瞅了眼,叹声道:“真说起来,那个女司机是非常无辜的人,如果不是碰到那小子,估计也没啥事。”
我当时大脑有些迷糊,紧跟着就说了句:“最无辜的恐怕是她肚子里面的那娃儿吧?眼看就要出生了,结果出了这台子事情。”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连续吸了好几口气。
一路上,周围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在附近流传着这么一句俗话,夜半三更听声坳,叮铃咕咚往身儿靠。这里的叮铃咕咚指的就是那种奇怪的响声。
除了下雨天,晚上时不时的也会出现这种声音,这玩意地儿越传越玄乎儿,晚上没几个人敢去的。
走到林子里面时,山路不好走,里面黑漆漆一片,我本来想打开准备好的手电筒,结果被龙十八瞪了一眼,愣是没敢打开。
“打电筒?你想死么?”
没好气的骂了句,龙十八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纸粘的大红灯笼,上面贴着一个喜字,当即就点着了。
‘唰’一头子,背后吹来一阵阴风,仿佛连我脸上的血色都给吹没了。
“丙丁迎婚,噹噹响儿。”
龙十八嘴里念了一句,丫丫很配合的摇了摇手里面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铜铃铛。
这事儿咋越发邪门儿了,我哆嗦着嘴唇跟上去。
这听起来更像一首童谣,口哨童谣,专门招魂用的,以前我听阿婆唱过,不过不是帮人家办丧事,而是在给死人破禁。
那件事情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尽管那时候很小,但那事儿让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别提多闹心了。
当时人死了,眼睛愣是闭不上去,请阿婆一看,好家伙这死人犯了‘叮当儿禁。’
这种禁忌反正很玄乎,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说要娶老婆的前一天咽气了。结果一听到迎亲的叮铛声儿就睁开眼睛。
很明显,龙十八现在就是用阿婆以前那一套。
我两只脚僵硬的不成样子,跟有几十斤似的,每提起一部心脏仿佛都猛缩了一下。
龙十八脸色凝重的冲我说道:“你现在脸上的死人妆还没有彻底消失,容易碰见脏东西,自然点,有我在你怕个锤子哟?”
我干笑了一声,心想尼玛的说得倒是轻松,换一个你试试?
想归想,我可不敢说出来,别看龙十八表面笑呵呵的,心里可是贼得很呢,还真怕一不小心就给他得罪了,把我丢这儿,荒山野岭的,我非得吓出个好歹来。
一步一叮当,我们走的很慢,但是我发现自己出奇放松下来,走路样子也是正常不少,最起码不会像先前那样麻木了。
我后背不知道冒了多少虚汗,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龙十八让我停下,转过身去我这才发现他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样子比我还要夸张。
“见了鬼了,这玩意儿都快能和小白林那种诡异地儿比,你知不知道刚才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好几遭?”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本能就懵了,没事的啊,自己感觉挺良好。
即便在扬子家那会儿,龙十八也没有露出这么夸张的表情来。
当即心里那种不安感,更是往着四肢蔓延开,原本缓和下来的身子吧,又开始僵硬起来。
翻过牛头弯,我和龙十八站在山顶上往下方看去,同一时间,我和他倒抽了好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