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皇后没有反抗,乖乖应下。
皇上看她如此,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下来,他转过头来,瞧了锦安候夫妇两眼,道:“如此惩处,两位可还满意?”
他们的女儿差一点就天人永隔了,皇后就只是关了三个月的禁闭而已?
锦安候夫人的内心再一次燃烧起巨大的愤怒来,但她还未曾开口,一旁的锦安候便开口道:“皇上,微臣只是想要替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如今话已经说开,那就没什么事情了,您又何必惩罚皇后娘娘呢?说到底她也是关心小女,只不过用错了方法而已,关禁闭,抄写经书这惩罚太重了吧?一个月之后小女大婚,还指望娘娘来主持大局呢!”
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不由的瞪大眼睛,她十分错愕,没有想到丈夫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锦候,难为你了,居然想的如此透彻。”皇上听了锦安候的话,脸上顿时出现一丝笑容来:“只不过,你的女儿,朕未来的儿媳终究还是受了委屈,你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与她!”
“谢皇上!”锦安候连忙道。
皇上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锦安候夫人,笑盈盈道:“候夫人,你怎么说?”
锦安候夫人将牙齿咬了又咬,终于还是深深叹息一口气道:“回皇上话,臣妇与夫君都是一个意思,皇后娘娘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还请皇上不要轻易责罚娘娘。”
“锦安候夫人,您这么说,可真是让本宫羞愧死了。”皇后满脸羞愧道。
皇上瞧见这幅情景,当下笑呵呵道:“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皇后,你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做出赏梅宴会上那样的事情来,知道么!”
“是!皇上,臣妾谨遵教诲。”皇后连忙道。
“不过一个多月之后,恬儿大婚,还非得要皇后来主持大局……”皇上沉吟着道:“不如,就将皇后的禁足令改一下如何?”
锦安候连忙道:“皇上,您本就不该责罚娘娘的。”
“她终究有罪。”皇上听了这话,摆摆手道:“罢了,就让她关禁闭一个月吧!恬儿大婚还是需要她的。至于你们,赶快回去好好照看彤儿,朕一个月之后,可要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媳妇,知道么?”说着,皇上呵呵一笑。
锦安候听了这话,面容却是有些忧伤:“启禀皇上,昨夜徐太医诊脉之后告诉儿臣,小女的病至少要两个月之后才能痊愈,恐怕这大婚之期……”
“哦?居然是这样?”皇上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来,他摸着胡子,低头沉思片刻道:“古小姐已经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可不能再委屈她了,大婚固然重要,可终究重不过她的身体,朕这就下旨,将太子大婚的日期往后挪上一个月,如何?”
锦安候当即应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听了这话,当即点头:“那就这样吧!”说着,便命身边近侍取来笔墨,直接便写下了圣旨,将太子大婚之期挪后一个月,另外,他还另写了一道圣旨,命人送了许多贵重补品往锦安候府。
当锦安候夫妇与古潇安回到家中之时,皇帝几乎是后脚便将两道圣旨下达侯府。
这个消息当天便传遍了全京城。
虽然太子大婚的日期已经往后挪了一个月,可是太子妃却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并且,皇上还亲自上赏赐了这古小姐许许多多贵重补品,这个消息一在京城里散播开来,众人对古小姐的敬重之意就越发的明显。
尤其是,众人在知道皇后娘娘被皇上关了一个月禁闭之后,那议论声就越发的多了,只不过,关于赏梅宴上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却三缄其口。唯一议论的,却只是古小姐自裁未死的那件事情。
等所有人都离开,皇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张嬷嬷跪下来道:“娘娘,都是奴婢无用,让您受委屈了。”
皇后摇摇头,道:“你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倘若当日古小姐没有自裁,她自然会被舆论所包围,本宫根本就不怕她,皇上也自然不会责怪本宫,但是,她却烈性的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非议,这就怪不得本宫了。”
“今日之事,本就无可避免,在古小姐自裁未死之时,本宫就知道。”皇后冷冷一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什么会准备了那一招?如今是锦安候站了上风,可是本宫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娘娘英明!”张嬷嬷直到此时,才算是对皇后那日的举动心悦诚服,她不由的开口问道:“那么娘娘,你准备如何反击?”
皇后听了这话,却叹息着道:“那日在皇庄里破了古小姐身子的那人,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张嬷嬷当即应道:“回娘娘话!当日您与古家人前后一起下山了之后,奴婢便带了一队侍卫仔仔细细的在皇庄里搜索了一遍,差点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再见那个公子。娘娘,您看咱们要不要到庆国公府上问一问?他是客卿,咱们总会问到的……”
“不用!”皇后摆摆手道:“他既已经潜逃,那么他就未必会回去庆国公府,这人胆子这么小,本宫若真找回了他,万一到时候他怯场了,本宫如何能够成事?”
“娘娘说的是。”张嬷嬷连忙点头:“只是,既然不找这位公子,那娘娘是准备……”
“这世上的豪门公子何其多,本宫只需给予诱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上门来!这个还用的着担心?”皇后漫不经心的伸手拿铁楸在火盆里拨了拨,道:“最重要的是,古小姐已非完璧,不论是谁都不重要。”
张嬷嬷张大了嘴巴,好久都没出声。
……
古月彤在第二日下午就已经能吃下去一整碗的粥了,锦安候夫人在喜不自胜的情况下,便一五一十的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女儿。
熟料古月彤听了这话,面上却无一丝惊喜,她皱眉道:“娘,既然皇后已经当殿承认了这件事情她做错了,爹爹他为什么要为皇后娘娘求情?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
锦安候夫人一愣,还未回答,一旁的古潇安便开口道:“彤儿,你错怪父亲了,这件事情,咱们对上的可是皇后!不是别的什么人!”
“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就算了吧?”古月彤撇撇嘴道。
古潇安在她床前坐下,叹口气道:“彤儿,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道道。皇后再怎样也是皇上的发妻,皇后没脸,岂不等于皇上没脸?咱们逼迫太甚,皇上心里面就会不高兴,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咱们逞一时之快,却会让古家无端陷入皇上的猜疑当中,一个一等公爵府,若是被皇上猜忌,你说会有什么后果?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古月彤从未想过这些,此刻听到兄长竟然能说出如此一番头头是道的大道理来,顿时吃了一惊。然而细细一想,她却悲哀的发现,古潇安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明摆着是皇后的错,可是她们却根本就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来!
锦安候夫人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心里面对自家的丈夫也是诸多埋怨,她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替差点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求情,但是此刻,听了古潇安的一番解释,她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彤儿,这么说来,你爹是对的。”锦安候夫人叹息一口气,无限怜悯的摸摸女儿的头发,道:“好孩子,为了咱们家,为了你的未来,只好让你受委屈了,只是你放心,这件事情咱们先记着,以后娘一定会想法子帮你讨回一个公道来的!”
古月彤听了这话,面上顿时露出一丝感激来,她点点头道:“娘,还是您对女儿最好。”
“你父亲对你也不差。”锦安候夫人笑着解释道。
然而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张嬷嬷便急匆匆的走进来禀报道:“夫人!侯爷回来之后,发现二小姐又搬回到落梅居里去了,顿时大发雷霆,现已经指挥者下人们将二小姐又接回了芷蘅院里去!”
听了这话,锦安候夫人顿时吃了一惊,她暗叫一声糟糕,自己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可是转头的瞬间,她却看见自家大女儿的眼中有一丝阴冷的目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