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从包里拿出了钱夹,打开了这个她用了六年的钱夹。
是LV当年的限量款,思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傅其深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贴身带着,倒不是因为这个钱包有多么的贵重,而是在钱包的夹缝里,放着一张老照片。
照片因为将近有六七年之久了,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泛黄。这张照片思凉一直都藏在钱夹的夹缝当中。没有人知道。
傅其深这个人很不喜欢拍照,他总是正经着一张脸有些抵触和拒绝镜头。当年才十几岁的思凉又特别喜欢摆弄相机,傅其深的五官那么好看,思凉总是想让他做她的模特。
但是无一例外,傅其深都是拒绝的。
有一天早晨,思凉因为醒得早就很早地起来了,她知道傅其深昨晚肯定又在书房忙了一个晚上,便兀自走进了书房,推开了门,当时是清晨,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刚好落在了傅其深身上。
思凉看的有些魔怔了,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拍下了当时的情景,之后又洗印了出来,一直贴身放在钱夹里面,像是守护一件珍宝一样守护着这张照片。
但是她始终没有告诉傅其深,她一直都是畏惧他的,在她的眼里傅其深永远高高在上,毕竟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来说,一个男人那么惯着她,还肯收留她,什么都依着她,她自然会渐渐地迷上他。
思凉拿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酸痛地有些睁不开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呵,真是讽刺。思凉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回不了头了。
白家,卧室内。
黎晚和往常一样,在白子阳睡觉之前都会替他整理好被子,以及熨帖好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白子阳在一旁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吊着一只手看着黎晚在铺被子。样子惬意地很。
黎晚终究还是不会反抗白子阳的。在安置好思凉之后她便去给白子阳温了牛奶端了上来。
“钟无艳。”白子阳开口,满足地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
“子阳,我有名字。”黎晚淡淡叹了一口气,掸了掸枕头。天气渐渐入秋了,她今天早上刚刚给白子阳换了一个新的枕芯,较之之前的更加温暖一些也更加舒适。
但是这些白子阳平日里都不会在意,觉得那是黎晚理所应当做的。
白子阳平时很喜欢去惹黎晚,特别是在他空闲无事可做的时候,比如,摔断手臂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又比如,现在。
“黎千金。”白子阳讽刺地靠近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黎晚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她故意躲开了一些,但是白子阳却是愈发靠近,戏谑道:“我怎么觉得这几年你来我家后越来越像我的保姆了?我的吃喝拉撒你全部都要管。啧啧啧,黎家人要是知道他们的掌上明珠成天在白家干这种活,会怎么做?”
分明讽刺的口吻,黎晚听得出来。她只是咬了咬下唇,将枕头放好,却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白子阳:“我自己选择的路,家里人会支持我的。”
“哦!这就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是吗?黎千金的生活哲学真是深奥,佩服佩服。”
白子阳故意在惹黎晚。他还伸手用那只好的手拍了一下自己的石膏,做出一副为黎晚鼓掌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黎晚早就习惯了他的日常。他几乎只要遇到她都会冷嘲热讽,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把她从自己身边赶走罢了。
白子阳的心思一向浮在表面上,黎晚一眼看穿。
但是她却总是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默默地忍受着。日子其实也不那么难熬,起码他今天没有拿她的样貌开涮不是吗?
“可以睡了,今天被子晒过了,应该会很舒服。”会有太阳的味道吧?黎晚暗自幸福地想着。
但是白子阳一开口便打破了她的幻想:“你以后能不能别碰我的起居了?你这样成天碰我的被子帮我洗衣服,我感觉浑身上下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让我想吐!难不成我以后跟迟迟结婚了,你还打算呆在白家然后给我做一辈子保姆?”
黎晚闻言心底抽搐了一下,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垂首:“我们不会会结婚的嘛……”
她像是在骗自己一样自言自语。
白子阳却是冷笑:“你傻啊!我这次都从楼上摔下去摔断了手臂了,你觉得我爸他到底是想要儿子,还是想要经济联姻?儿子跟钱哪个重要他不会掂量?”
这句话一出口,黎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屏住了呼吸,有些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年留在白子阳的身边,她靠的都是黎白两家的支持的,如果白家都不愿意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
“哦……”黎晚只是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仓皇想要离开卧室。
但是下一秒,白子阳却是玩心大起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让黎晚一愣。
因为这么些年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实在没有多少,白子阳连正眼多不愿意瞧她一眼更何况是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