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选择的路,就不会后悔。
黎晚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上楼拿了一件薄薄的小杯子盖在了白子阳的身上。
但是当黎晚的手触碰到白子阳的肩膀的时候,他却忽然间醒了过来,将黎晚吓了一大跳。
白子阳睁开惺忪的睡眼的时候眼神很不悦,立刻紧皱起了眉心。
每一次只要他一看到黎晚的脸的时候心情就会莫名的不悦,没有任何的其他原因,只是没有来由的厌恶和先入为主的思想。
黎晚对于白子阳来说,就是一颗烂了的苹果,即使她做的再好,也是烂透了的。
从之前的不喜欢,已经延展成了厌恶。
他一把扔掉了黎晚刚刚盖在他身上的小杯子,厌恶地蹙眉起身:“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盖?”
这条被子上面有有黎晚的味道,从盖到白子阳身上的那一秒起他就闻到了,所以才起来了。
黎晚略微愣了愣,纵然再怎么习惯,黎晚还是被吓到了。
她从地上捡起了小杯子,看着白子阳的时候有些无奈地开口:“这条被子是刚买的,我没有盖过。”
跟白子阳相处了这么多年,黎晚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黎晚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厌恶这条被子肯定是以为这条被子黎晚盖过。
人家都说爱屋及乌,白子阳这是厌恶黎晚甚至于厌恶她的其他一切东西。
白子阳的脸色很差,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迷,不回家也没有联系傅其深和顾延庭他们。
他直接起身穿过了黎晚的身旁,走到厨房拿了一杯冰水直接灌入。
“刚刚睡醒喝冰水对胃不好。”黎晚见状多念叨了一句。
这些年她对白子阳的唠叨也已经不算少了,几乎每一次白子阳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会烦几句,用白子阳的话说,黎晚就是一个老妈子一般的存在。
白子阳连喝了两杯,冷冷哼了一声看向黎晚:“你这么懂得养生,也不见得你把自己的身体养的有多好。”
白子阳这句话不仅仅是含着讽刺的意味,更是直接刺到了黎晚的心底深处。
他是在暗嘲黎晚的癌症。
黎晚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当中,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被人鞭挞了一下,很疼很疼。
“我的病,在你眼里可以被当做玩笑来开吗?”
黎晚的眼眸略微颤抖了一下,看着白子阳的眼神显得有些隐忍痛楚。
白子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也没有跟黎晚继续争执下去,拿着水杯直接穿过了黎晚的身旁走到了沙发上面。
但是黎晚却僵持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她的病是这些日子快要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往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想要离开白子阳,但是在每一次疼到快要休克的时候,黎晚就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她走到了白子阳面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白子阳,手中紧紧攥着那条小被子,开口的时候话语隐忍。
“这条被子,我原本是买回来给我们的孩子出生后盖的……”
黎晚喃喃开口,她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话很可笑,因为白子阳根本不会同情她丝毫。
白子阳抬头的时候眼神有些不耐烦:“你别在这里挡着我,很烦。”
黎晚浅浅倒吸了一口气,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
“我知道你已经烦透我了,甚至在听说我们的孩子没有办法出生的时候你也没有难过一下下。那是不是我死了,你也只会觉得轻松你?”
下一秒,白子阳将手中的玻璃水一下子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玻璃渣顿时飞溅了一地,一片狼藉。
黎晚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她的胆子一向很小,只是白子阳以为她是外科医生就觉得她的胆子一定很大。
他从来就不了解她。
“黎晚,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要么给我上楼,要么给我滚回你的纽约黎家!”
白子阳的眼神近乎狰狞,这些日子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极为紧绷的状态,疲惫而涣散。
黎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浅浅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白子阳的眼神都是痛苦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还留在A市的原因吗?如果不是为了白家,我为什么不回纽约?”黎晚的声音颤抖,她真的感觉到了绝望,“一旦我回家了,爸妈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就会对白氏撤资,我……”
“白家怎么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白家人了?”
白子阳话里面的态度极为恶劣,让黎晚浑身都震颤了一下。
她打了个颤,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黎晚心痛如绞,“我跟你已经结婚了,还不算是白家的人吗?”
黎晚尽心尽力为了白家,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就是希望黎家给白家的注资不会少。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白子阳而已。
但是很显然,白子阳对她的盛情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