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你敢!你不要挂!”
温婉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慌乱?
不。
他还是只想要她的身体,他从来不碰被别人碰过的女人,这次却不在乎她被盛祁舟碰过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她没有挂断电话,心中翻滚的狂潮渐渐沉寂下来,淡淡地反问穆郁修:“阿修,我的身体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我的脸再漂亮,也只是一个女人,更没有什么技术,我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这个世界上能比我让你欢愉的女人太多了,为什么你偏偏不愿意放过我?我请求你,别这样了。没有我,你可以有其他女人发泄,别再想着玩弄我、折磨我了好吗?”
“是,你说的对,你的身体见不得比其他女人好多少,但你根本就不懂,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你的身体,我……”
温婉一言不发地等他说完。
如果他说的是“我爱你”,那么她不会再计较他利用她,他把她送给盛祁舟,他毁了她的一切。
她只需要一句“我爱你”,那么他所有的过错,她都可以原谅。
穆郁修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半分钟后,温婉冷笑,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便再次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疲倦不堪地说:“穆郁修,我们不要再饶着‘性’和‘身体’这两个词了好吗?你每提出一次,你就会让我觉得我自己好贱,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那些骂温婉是婊子的流言蜚语,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我爱了你七年,现在我不爱了,我也不奢望你爱我了,我只是希望你再给我留一点最后的骄傲和尊严,别再羞辱我了好不好?求你了——”
那边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说:“明晚,最后的期限是明晚。”
“你休想!”温婉重重地摔下话筒,从床上爬起来,在后面找到电话线后,用力地拔下来,又跑出去吩咐张妈,“这屋子里有多少座机,你现在去把所有的线都给我拔掉!”
歇斯底里、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颤抖,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被眼中源源不断淌出来的泪水打湿,仿佛被大雨浇淋过一遍。
张妈吓得愣在原地。
温婉再次抬高声音吼道:“去啊!聋了吗?!我让你去拔电话线,所有的!”
“好,我现在就去。你身体不好,二少嘱咐过不能让你激动。”张妈低声说了一句,连忙去各个房间拔电话线。
温婉顺着门板滑下身体,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身体不好?
就是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他还是千方百计地想得到。
她那么爱他,他却只想上她。
张妈再回来时,看到温婉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把脸埋在膝盖里许久没有动。
她慌忙蹲下身叫她,她也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张妈疾跑回房间在温婉的包里找出药来,按照盛祁舟交代过的,倒出两片来,端了温水又回到门边,一边叫温婉,一边把她从膝盖里扯出来。
她没有反抗,本能地把药咽下去,又抬手按住心口,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还在跳动?”
张妈再也没有见过世上有那么悲伤的表情,手中的杯子滑落,反手抱住她,“孩子,坚强点,都会过去的。”
温婉趴在长辈的怀里,突然想起死去了 年的母亲来,她失声痛哭。
***
穆郁修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地垂在了椅子边缘。
怎么又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分明想借此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却提出这样卑鄙的要求来。
他以往用尽手段才逼迫她屈服,太多次了,不仅没有磨平她的尖锐,反而适得其反了吗?
他越是这样,她越有精力跟他对着干,宁愿鱼死破,也不愿再屈服。
怎么办?
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任何把握了。
***
陆卫航还在厨房做早餐,听到穆清寒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柔声说:“阿寒,你坐着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哦。”穆清寒闻言停下往门口走的脚步,返身走过来几步,冷笑着问:“你要我坐在哪里?沙发上吗?那上面有没有留下你跟董唯妆搞过的精液啊?洗干净了吗?”
陆卫航动作一顿,挺直脊背,半晌没有动。
“你光明正大地跟董唯妆搞吧,我走了。”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