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浅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问温婉:“阿婉,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得好像她袁浅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她温婉就住在这里了。
温婉想起七年后穆郁修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她穿过袁浅的睡衣,那时穆郁修说袁浅住过这里。
后来她跟穆郁修真正在一起了,她没有问这件事,是因为她以为穆郁修只是试探她,故意给她添堵。
如今看来穆郁修并没有骗她。
袁浅不仅住过这里,而且不用敲门,熟门熟路地开锁进来,仿佛这里根本就是她的家一样。
那自己算什么?
豪宅里的女主人不在家,她是穆郁修带回来一时发泄消遣用的吗?
那么女主人回来了,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怎么可能!
先不管袁浅和穆郁修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自己才是跟穆郁修领过结婚证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离开?
温婉没有去收拾地板上的碗碟残片,站在原地平静地说:“这是阿修的住处吧?那么我已经跟阿修结婚了,住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袁浅在温婉说话时走到温婉脚边,蹲下身捡着地上的碎片,闻言手指一颤,一个不留神割破了食指。
她没有察觉到似的,猛地抬头,一张俏丽的脸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泛着惨白的光,“结婚?你们竟然……结婚了?”
血珠子从她红润的皮肉上淌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疼的,仰视着温婉时,她的眼中含了泪,凄楚而悲伤。
袁浅这样的反应,让温婉的心一凉。
她也蹲下身,拿过袁浅手中的碗碟残片,目光不经意间往袁浅冒着血珠的手望了一眼,她蹙着眉头说:“你是客人,先去坐一会,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呵呵呵,是吗?”袁浅自嘲地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下,“阿修他并没有告诉我你们结婚了,我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温婉倏地抬眸看向她,目光锐利冰冷。
“阿婉,你不要误会了……”袁浅目光里有了惧意,急切地说着,一手还要握上温婉的手。
温婉不动声色地避开,面上的情绪波澜不惊,连唇角都牵起了一抹弧度,笑问袁浅,“我不要误会什么?你以为只有阿修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你才来?你把行李都带来了,是打算长住吗?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你走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的声音,温婉一下子捏紧了手指。
“阿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袁浅低下头去,更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木质地板上,她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温婉觉得悲哀。
自己才是穆郁修的老婆,她平平和和地告诉袁浅,她有什么错?
倒是袁浅每句话里都像是在有意提醒自己,她袁浅曾经和穆郁修同居过,她袁浅和穆郁修关系匪浅。
自己忍不住讥讽了几句,她倒是先哭了起来,还说什么有不得已的苦衷,结果就成了她温婉逼她了,她有多可怜、多伤心。
温婉的掌心里捏着一块碎片,用得力气大了,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淌满了整个掌心,像是鞠了一捧水。
她也知道疼,她也想哭。
然而袁浅哭了,是为了博取同情,她温婉哭了,谁来心疼她?
温婉把碎片捡完后站起身,掌心里握了一把鲜血,她却是面无表情地问袁浅,“不说其他的了,袁学姐最近是不是出差了?上次我回了北城区找你,你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因为某些原因,阿修让我去了b市,我住在他给我安排的别墅里。”袁浅跟在温婉身后进了厨房,盯着温婉的背影,担忧地问:“阿婉,那晚阿修急匆匆地从那边赶回来,说是你进了手术室。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进手术室?
袁浅这样一提醒,温婉才想起来那次自己乱吃避孕药引发了心脏病,穆郁修在外地出差,第二天才赶回来。
却原来——
原来穆郁修骗了她,他并不是去谈生意,而是去见袁浅了。
温婉蓦地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袁学姐,既然你在那边定居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袁浅见温婉突然变得锋芒逼人,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收到了一封信,里面说董唯妆被人杀了,葬礼就在明天举行,希望我这个旧时校友前去悼念。”
温婉没有认真听袁浅的话,只是知道袁浅是临时回来的,她看着袁浅,“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给袁学姐安排酒店来住吧!”
袁浅一愣,咬着唇看向温婉,“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只是住一晚就回去了。就像阿婉那次,不也是在我家借宿了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