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走过去,“沈度。”
沈度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转头看了温婉一眼,见她头发上滴着水,他眉头一皱,放下笔电,起身拿了毛巾走过去,“没有带伞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别着凉了,快擦一下。”
他说着就把毛巾放在温婉的头发上。
温婉低了头没有抗拒,后颈露出来很温顺的样子,让沈度漆黑的眼眸里有了笑意,一边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湿发,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低沉的声音响在温婉头顶,“吃过早餐没有?”
温婉摇了摇头。
“我做了,你吃点吧!”沈度很快帮温婉擦干了头发,只是手指眷恋她发质的柔软,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指腹掠过她的发梢,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的眼眸里滑过不忍,低低的声音里却透出疏离,“可以了,我去吃早餐。”
沈度收回手,唇角牵扯出一丝笑意,那么的苦涩,“好。”
***
吃过早餐后,温婉和沈度一起去董家。
坐进车子不久,温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本是靠在车窗上的,立即直起身子转头问沈度,“沈度,我应该随多少份子钱?”
“至少也要两千。”
“那么多?我记得那时父亲去世的时候,一般都是1千的。”温婉许久没有参加过红白喜事,一听到这个数目,连忙翻了翻包里的钱。
片刻后她蹙着眉头对沈度说:“去下银行。”
“先从我这里拿吧!”沈度漫不经心地说完,看到温婉想拒绝,他冷笑了一声,“温婉,你刚刚提起爸爸,那你就不要忘记,我还是你的哥哥。”
温婉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董唯妆的灵堂设在了董家,是殡仪馆包办的。
沈度去停车,温婉撑着沈度给她的黑色雨伞,站在庭院外等沈度。
她把伞压低,并没有往庭院里看,却还是感到那种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帘下不断地有人经过,和自己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或离开,或进去,偶尔会有悲伤的哭泣声从里面传来,再加上天空中还下着雨,更渲染了这种气氛,温婉想起死去的父亲,顿时自己也忍不住要落泪。
一双穿着黑色短靴的脚停在温婉的面前。
温婉以为自己挡了路,连忙道了一声歉往后退去。
“阿婉,是我。”
温婉把伞举高了一些,果真看到袁浅站在她的面前。
袁浅穿着黑色的衣服,更显得一张脸精致素白,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正如温婉早上在豪宅里看到的高山风景,清新宜人。
“哦,袁学姐今天还能来啊?”温婉的唇畔带了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往袁浅身后看了一眼。
穆郁修并没有来。
而既然袁浅能来,就代表不是袁浅生病了,那么还有谁?
“阿婉。”袁浅轻轻叫了温婉一声,往温婉身侧走近一步,“你不用这样说话,我知道你生气,是我对不起你。昨晚阿修跟我做过之后,他就后悔了,所以才送我离开了豪宅。”
温婉只觉得耳边好像响起了雷声,脑子“轰”炸开了一样,连心头也是剧烈一震,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
离得近了,她闻到袁浅身上的香气,想起昨晚房间里凌乱的床单和衣服,那种恶心感再次涌入喉咙里。
只是这次她竭力地把那股酸苦滋味压下去,挺直脊背,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着袁浅,声音幽沉,“不是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怎么转眼就上了床?你当我傻吗袁浅?”
虽说袁浅的外貌和温婉比起来各有千秋,但袁浅始终没有温婉身上那种凛然高贵的气质。
对于温婉此刻的盛气凌人,她有些慌乱地别开眼睛,声音却是清晰地传入温婉的耳朵里,“其实我骗了你,事实是早在七年前,我就跟阿修发生过关系了,但是阿修爱的女人一直都是你。”
她重新转过脸来,表情愧疚,眼中含泪,衬着天空的细雨,她的声音凄楚而又悲凉地说:“我就像阿修其他的女人一样,只是他发泄的工具,我想你也知道他有过很多女人,也不会介意再多我这一个。我不请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阿修,再给他一次机会。”
小三来求正室原谅出轨的男人吗?
袁浅这话说得好像她温婉有多不可理喻,她袁浅和穆郁修有多情深意浓一样!她若是因此跟穆郁修离婚,她就是罪不可赦!
穆郁修有过很多女人不假,但那是和温婉在一起之前的事了,虽说温婉不计较,但被别人提出来,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她究竟有多失败,自己的男人才去外面找女人?也或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穆郁修不甘心只有她一个女人,又恢复了以前声色犬马、佳丽三千的状态吗?
温婉不想在公众场合跟袁浅闹起来,她伸手拽住袁浅细细的手腕,想私下跟袁浅谈,却只听“啪”地一声响,随着一耳光的落下,袁浅被打得歪过身子,手中的伞掉在地上。
若不是温婉还在抓着袁浅的手腕,估计袁浅直接就被甩到了地上。
温婉眼瞧着身侧有几人停了下来,她立马松开袁浅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却冷不防的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臂扶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