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郁修一心琢磨着温婉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的原因,并没有立即跟上去。
温婉和穆清寒先进了池北辙的办公室,穆郁修后脚跟上来,因为对池北辙隐瞒他而耿耿于怀,他并没有给池北辙好脸色看。
池北辙在电话里听穆郁修说起穆清寒的事了,见到穆清寒后,他先让杜华带穆清寒去做b超、验血,自己则留下来招呼温婉和穆郁修。
他端了咖啡给温婉,也不理会坐在温婉身边的穆郁修,他问温婉:“沈度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是谁把董唯妆自杀在沈度家里的消息传给董家的?”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沈度、二少以及……”温婉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穆郁修。
穆郁修接触到温婉的目光,立即明白过来,表情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愤怒阴沉,“所以你今天找我来其实是为了这件事?你既然能跟盛祁舟抱在一起,也就说明你把他排除了,最后只剩下我了对吗?你怀疑是我要害沈度?”
“此地无银三百两。”温婉眼眸一眯,犀利而凛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既然没有做,为什么那么急于辩解?”
“好!真好!我为了帮你,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担上转移尸体的罪名,结果你却认为你是在引狼入室,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对吗?”一再地被温婉质疑,穆郁修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对于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换做以往他早就不能容忍,此刻却是竭力地压下要爆发的情绪,目光紧紧绞着温婉,不言不动。
池北辙端起手边的茶,一边抬眸往穆郁修看去,清楚地看到穆郁修受伤的表情。
他平日里多冷静强大的男人,却连温婉的一句话都受不住。
果然陷在爱情里的男人,真是没有药可以救了。
池北辙劝道:“阿修,你这个样子连我都要怀疑你了。冷静点,听温婉把话说完。”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穆郁修有火没处发,闻言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对象,讥讽地反问:“若换做是你,被最爱的女人怀疑,你是什么感受?”
确实。
如果哪天自己拼了命地帮林音,林音却反过来认为他图谋不轨的话,估计他比穆郁修还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和痛心。
“阿修,我并没有怀疑你。”温婉看到穆郁修这个样子,她自己的心也很疼。
实际上她所熟悉的穆郁修,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哪怕是被全世界的人质疑、憎恨,他也不曾在乎过。
他说过别人怎么看他,那是别人的事,他不会为此辩白、解释。
而他那么难以忍受她的质疑,不正是因为他太在乎她,太希望她能信任他吗?
“我身为一个律师,在查案子的时候,就像警察会对一些人进行调查一样,你能说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就认定了被调查的人是凶手吗?”温婉解释道:“不过是公事公办,做自己分内的事而已。你会因为我的正常询问而愤怒,是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只要你抛开这点,把我当成查案的人,你就能谅解我了。”
穆郁修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点了点头,“你继续。”
温婉问道:“向锐、关思琳、帮我们在盛世布置董唯妆自杀现场的那些人,以及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你敢肯定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吗?或者你认为他们当中会有谁走漏风声?”
“我的人都不可能,但殡仪馆里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穆郁修停顿了下,攒起剑眉,“这样范围就大了,不能在短时间内查出陷害我们的人,也就无法证明沈度没有杀害董唯妆。”
池北辙接道:“就算证明了沈度没有杀董唯妆,你们把董唯妆的尸体转移了,这也是在犯罪,所以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的目标并不是沈度,而是阿修你和温婉两人。”
因此要救沈度,温婉就要牺牲自己,承认是自己转移了尸体,不然牺牲的就是沈度。
所以对于一心想救沈度的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必输的官司。
这次他们算是彻底被幕后主使者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究竟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救沈度,她和穆郁修也能脱身。
温婉想不到。
她顿时觉得很无力,一边拿着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一边问穆郁修:“除了你的二弟外,还有谁跟你有仇?如果找到那个人的话,案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对于温婉排除了盛祁舟,穆郁修很是愤怒,想到刚刚温婉还被盛祁舟抱了,他的醋意就上来了,本想反驳温婉,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
他跟池北辙对视一眼,池北辙也猛然间顿悟,一脸凝重地说:“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温婉的笔尖一顿,猝地抬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