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现在,在每次的争吵,再和解之后,他的爱总是会更深刻,甚至是更疯狂。
那么她以后若是离开了他,他会不会精神崩溃,甚至选择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温婉真的不敢去想。
穆郁修这才满意,伸出长臂揽住温婉的肩膀,一边打了电话给池北辙,让池北辙这个医疗界的大亨亲自为他包扎手伤。
从手术室缝针后出来,再回到池北辙的办公室,池北辙这才沉着脸色教训起穆郁修来,“你刚受伤时怎么不过来?耽误了那么久,导致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也很严重,你等着多受些罪吧!”
温婉坐在穆郁修的身侧,看着他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她抬眸瞪了穆郁修一眼,眼眶却又是红了一圈。
虽然穆郁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毕竟流了不少血,此刻他的眉眼间一片苍白,却笑着说:“阿辙你紧张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以往执行任务时,我受过多少次伤,哪一次不是硬撑了几个小时,才得到救治吗?”
说到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温婉的,“所以这点伤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不得到你的保证,我宁愿废了这只手。”
温婉闻言心里恼怒,但池北辙在场,还是个长辈,她只好掐了穆郁修一下。
穆郁修却抽回自己的手,抬起来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墨色眼眸里浮起一抹邪魅的笑,连声音也是低沉的,“而且现在我的手受伤了,在以后的几天里,你不仅要喂我吃饭,还要帮我洗衣服,帮我洗澡……”
“嘭”地一声,池北辙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撂在茶几上,淡黄色的茶水迸溅出来,他却仿佛没有注意似的,阴沉地睨了穆郁修一眼,“照我看,干脆把你的手砍了,你一辈子都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温婉觉得穆郁修在池北辙面前秀恩爱,很不尊重池北辙,池北辙生气也无可厚非,但穆郁修却是突然盯着池北辙,目光犀利,“阿辙,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的情绪很暴躁?”
池北辙闻言愣了一下。
很显然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反常,他低头看向左手腕上的手表。
穆郁修在池北辙的眼睛中捕捉到一抹血红色,虽然转瞬即逝,但锐敏如他,还是看得真切。
在穆郁修的眼中,池北辙自来是个稳重,且很淡漠超脱的男人,他很少在乎过什么,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或是任何事所困扰,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影响到池北辙的情绪,那么只有林音了。
想到这里,穆郁修的脸色微变,诧异地问:“阿辙,你找到林音了,或者是林音她自己回来了吗?”
“是她,但又不是她。”池北辙这样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想到林音把他忘了,他又烦躁起来。
他也不想再提,转移话题问穆郁修:“这次你跟穆家那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但以后你若是接管了穆氏,除非你有办法把所有的穆家人都赶出穆氏,或者架空他们,不然你总要跟他们打交道。”
如今穆郁修很多事已经不再瞒着温婉了,池北辙也就没有避讳温婉,温婉听后蹙起好看的眉头,转脸看向穆郁修,“阿修,池大哥的意思是让你退让一步,免得日后你掌控穆氏之后,他们各方面反对打压你,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穆郁修闻言一声冷笑,眯起狭长的眼眸,讽刺地说:“你以为我对他们再怎么掏心掏肺,他们就会对我手下留情了吗?之前我还会顾全大局,跟他们逢场作戏,哪怕是阿寒那样对我,我也没有计较,但几个小时前她们三个人逼你一个人,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要我笑脸相迎可能吗?“
说到这里,他看到温婉垂下眼睛,他话语一顿,伸手握住温婉的手,“婉婉,跟你没有关系。索性我自己也感到烦了、累了,以后我不会再为了穆家任何一个人,而委屈了我自己。”
温婉点点头。
池北辙并没有反对意见,斟酌片刻后提醒道:“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可以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亮了。
漫长的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
温婉看着结了一层白霜的树叶,混沌发胀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
穆郁修站起身,拉住温婉的手,“我们先回家休息,下午再来看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