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说着狠戾的话,他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柔和,凝视着温婉柔美的侧脸轮廓,盛祁舟淡色的眼眸转为深沉,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温婉,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婉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也或者这是她最礼貌的拒绝方式。
盛祁舟捏起手指,却压不下心中喷薄而出的情潮,最终只好收回锁在她唇上的目光,用力地闭上双眼。
途中,温婉再次把脸转向盛祁舟。
迟疑片刻,她还是问道:“二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几次要求去监狱探望阿修,他们那边的人每次都拒绝了,哪怕我以律师的职业便利也不行。所以如果二少可以做到的话,你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
被拒?
应该是穆郁修授意的吧?
穆郁修终究还是狠下心,让温婉为他担心,承受着思念的煎熬,但同时,穆郁修对自己又何尝不狠?他也一定很想温婉,很心疼温婉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刚刚在法庭上,就连盛祁舟这个旁观者都可以感觉到穆郁修看向温婉时,那种恨不得要把温婉揉进身体里的眼神。
盛祁舟想到这里,并没有立即回应温婉,他眸色微沉,“温婉,我想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也不该再儿女情长了。就像刚刚在法庭上,若不是你感情用事,或许这场官司的胜算就更大一点。”
紧锁着温婉,他一字一字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见的人不是穆郁修,而是沈度。”
“我……”
“你应该劝说沈度承认自己的罪行,就算他还是不愿意妥协,这个机会你也已经给过他了。”盛祁舟深知温婉对沈度还是下不下手,他循循善诱的功夫到底还是比穆郁修强。
见温婉的表情里有了松动,他的语气又沉上几分,“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袁纷固然有错,但袁纷也是受了他的指使。你想想看,袁纷绑架你,陆卫航差点强暴了你,穆郁修又是涉嫌贩毒,又是涉嫌杀人,这一切不都是他在暗中布局吗?”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温婉一想到沈度在暗中背后做的这一切,她的神经再次陷入崩溃边缘,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此刻再次变得狂躁,用力摇着头,阻止盛祁舟再说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
沈度对温婉的伤害太大,别人再提起沈度来,温婉心底首先升起的不是对沈度的恨,而是心痛,更厌恶了这个现实社会,厌恶了每个人的算计。
如此一来,她只想着逃避,根本无法理智下来,何况是置沈度于死地?
“好,我不说了,你冷静点。”盛祁舟眼瞧着温婉被他刺激到,他连忙抬手握住温婉的肩膀,盯着她颤动的眼睛,他低声说:“不动沈度,我们再从其他方面入手好吗?”
温婉这才重重地点点头,晶莹的泪珠子从眼中无声地滚落下来,“还没有走到绝路,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盛祁舟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弯起手臂,把温婉颤动的身体搂入胸膛,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自嘲地想,若是所有人都能像他盛家二少这样冷血,还怎么会被别人伤害,怎么会被这些事情困扰?
三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穆正宏所居的庄园前。
管家见盛祁舟从车上下来,他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来,“二少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听大哥说外公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大哥今天又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我让大嫂带我过来探望。”盛祁舟昨晚就去恒远找池北辙买了很多保健品,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包装袋递给管家。
温婉从另一边走下来,跟管家打过招呼后,几人一起进屋。
正是午饭时间,穆正宏和陶韬正在餐厅里吃饭。
他很多天没有见到穆郁修,反倒是温婉最近几天经常过来,此刻看到温婉是跟盛祁舟一起来的,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外公。”如今温婉跟穆正宏的感情越加深厚,她熟门熟路地走过来后,拉开餐椅径直坐在穆正宏身边。
盛祁舟则站在穆正宏身前,微微弯腰,温和有礼地称呼道:“外公,阿舟过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