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因那早已消失的青字光文之中,曾言及此术,可借镜速成!
可是话虽如此,他却还是不知,这“速成”二字中所昭示的速度,究竟能够达到何种程度。明日便是外门弟子统一领取月奉的日子了,他必须在今天试上一试。
进得屋中,不待水干,几下的功夫,他便将头发束为了原样,而后双腿一蹲,扎马平息,片刻之后,此间便有呼呼的风声响了起来。
这便是云门散手,是云家传自祖上的一套拳脚武功,他习有多年,且本是每日必练之功,却奈何这些时日变故连连,他已有月许未练了。
往日里,这被他倚作傍身活命之本的东西,而今——
衣随劲舞,袖作鞭鸣,随其拳架渐渐展开,气血热行,他身上的水渍,便也就渐渐地蒸发了去。
差不多一顿饭的光景之后,他才收拳起身。
而后双足一点,臂如枝弹,眨眼之间,他便又重新盘坐到了床上。
也未有什么迟疑多虑,双目一阖,一阵沉神理绪,他体内的真元法力,便就遽然动了起来,顺着那几条特定的灵络,宛如滚滚大江一般,浩浩荡荡地流向了眼珠。
只是——
明明是按照青字光文,讲叙的法门而行的元流,却是第一次启动,就在眼部附近,陡然停了下来。
因为有阻!
而且很固!
内视之中,那股元流的遏阻滞涌之态,竟是恍如肃冬袭至,坚冰塞川。
半刻的时光,他一直都在尝试此术,却始终是难以寸进。好似这江河之水,遇着的不仅仅是几块巨冰而已,紧随其后,更似有极天入霄的高山大岳,正屹立于此,镇守一域。
试了整整三十次,涌至尽头,复又回转,每一次都在微调,每一次都在优化,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却总是差之毫厘,隔之一线,似乎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以致于眼珠与镜虚之镜,俱是安之若素,不为所动。
双眉拧蹙,久闭的双眼,便也就徐徐地睁了开来。
“镜虚之镜——”
“为什么要悬浮于泥丸宫中?”
“这里本该是识海生成孕育之所。”
“如此行径,是鸠占鹊巢,还是妇望夫归?”
“眼睛——”
“眼珠——”
“眼睛——”
“眼珠——”
这般喃喃自语,碎碎而念,他脑中的思虑,便也如一草中青蛇一般,沙沙作响地游动了起来。
其状蜿蜒如涛龙,其形迤逦宛岩阿,然而本质之上,却是似曲实直,直奔前方之猎。
他终于是在几息之后,忽然眸光一亮,想通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