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掌心刚一碰到这柔软似褥的身躯,他却是微有一愣!
怔然一闪即逝,一双星眸顿时就亮了起来,溢出了一抹格外分明的喜色,于是他当即就变掌为爪,蓦地一扣,死死地抓住了仓骁风狸的腰身。
而后便是——
“嗤”的一声,起而不止,延如风行!
这一人一兽竟如泉引沟渠一般,蹭着地面,直剌剌地冲进了长而幽深的土洞之中。然其虽为田渠之水,可其剧猛之势,却如瀑落九天,磅礴霆奋,可激崩山之啸。
它惊恐的叫声刚出,便被那股巨力遏进了喉中,其反击的动作刚起,一身的力道传递与妖元运转,便被硬生生地击成了一堆回雪似的乱流。
连续数声尖细而痛苦的惨哼!
一连串沙沙沙沙的土石摩擦声!
最后则是三声接连而响的闷沉震音!
……
数息后。
云山脸庞抽搐着,软软地伏躺在地上,口鼻紧贴地面,粗粗地喘着气,全然不顾泥土上,那些浓郁扑鼻的腥臊之味,一个劲地只想躺得再久点,再缓缓。
尽管背后的黑纹血翼,在碰触到仓骁风狸之后,就开始了不遗余力的反振,同时也作为桨槊磨蹭着土壁,饶是他这一路上,都将仓骁风狸垫在手掌上,用于防护与摩擦,纵然他在撞墙的最后关头,猛地使出了云门散手,震开了仓骁风狸,以作制动之用,任凭全程都有血色光衣隔绝在外,他却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这双撑在土墙上的手臂,已经出现了骨折,碎纹裂隙,丛生弥漫,身体正面的胸膛与膝盖等部位,也出现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种剧痛真不是人受得!
不过一息,双臂的骨折之处,便已红肿膨胀了起来,剧痛如水般漫延,砭骨入髓,烈如针刺锥扎。
知晓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得马上处理,他才忍着剧痛,用两肘撑着爬跪了起来,然后灵识一动,便招出了一个白瓷小瓶。
……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收起了血狞豸魂巢,上好了伤药,他这才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形象狼狈地箕坐于地,转头四顾,打量起了周遭的环境。
这个土洞并不显得如何黑暗,故而可见跟前诸景,可是,视线刚转,甫一看到这条满是白毛与赤血的泥路,看到嘴角噙血的仓骁风狸,看到被击出两个凹坑的土墙,他却就蓦地失神了起来。
他头一次深刻地了解到,速度一旦突破了某种限定,破坏力到底会有多么的恐怖!
以往御马射箭,所杀戮的,无非是一些獐麂兔子、野鸡禽鸟一类的东西,所造成的伤口,也不过是个指头大小的箭洞而已。
前些时日与白犬一战,他那一路疾驰,冲撞的拳头,杀死的也尽是普通的动物,而后注意力便马上转到了白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