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变忽焉,可是猛地一愣,云山却也就马上反应了过来。
“绘妍姑娘莫怪,是云山心急了,鲁莽行事,以致毒越重关,现了此等异相。”
也难怪她会这样,他的两只眼睛,此时此刻,赫然是如鬼族阴灵一般,眼仁为翠绿之色,眼白则泛泽如朽黄之米。而且裸露的体表之上,更是遍布着淡粉色的细纹,混杂着众多半透明化的伤痕豁口,竟似在水中泡了许久的腐肉一般。远远观去,他这整个人,居然是与那浮尸所化的怨灵恶鬼,相似到了极点!
“嗯?!”
“怎么回事?!”
一阵风起门开,久去不归的权掌柜的,竟突然就“闯”了进来。
然而——
猝然见得云山的异状,他的双目,却顿时就厉了起来,其色灼灼,犹如含炎之玉。
事情接二连三地,出乎意料,他自是大感恼火,于是乎——
儒目倏而生电,他便性急如风地,威严极凛地瞪向了衣袂仍飘的绘妍。
一时之间,其责备之意,居然是喷薄欲出!
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的权老,给人的感觉,就好似运筹于帷幄之中的百料军师一般,然而今天——
怎地竟是火出无名?!
狐疑委屈齐齐一涌,绘妍的一张俏脸,登时就变得泫然欲滴了起来。
“权掌柜是错怪绘妍姑娘了。”
“一切皆因小子莽撞之故。听到解毒之法后,自感焦急,立马便开始了运功疗伤。却不料,因一时大意之故,竟是招来了此等恶果。”
见其气氛不对,云山便急忙打起了圆场,然而这话语才刚出口,他就又猛地想起了翠衣侍女之前的低吟呓语。
于是乎,随即眉头一皱,脑袋一转,眼现迟疑之际,他便隐隐生起了忿意。
“只不过——”
“似乎这内里,还存在着什么异变,不然的话,以小子的修为,可绝不至于如此。”
一旁已然压下了怒气的权掌柜,步履再续之时,突然闻此,其阴目之中,居然是隐现一丝比之先前,更浓了数分的喜色。只是其心中虽欢,然其面上,却不但是不露分毫,反倒是浓眉犹蹙,歉意丛生。
“看来多半是老夫医道不精之故,耽误了小兄弟。”
“遂古之事,毕竟是太过久远了,而那汲魂无形蚁,更是早已绝迹多时,如此——”
蓦地咬了咬牙,挣扎与肉痛之色,一闪即逝,他便就左袖一抖,抛出了凭空而现的两物。
窥得云山一手虚晃,抓住了那几样东西,并且面露疑惑,怒意暗藏,他眸中轻微尚存的质疑之色,便就顿然消散无踪了。之后歉意一收,脸色一正,他便接着说道:“此事虽然是小兄弟急于求成之故,却也终究不是老夫失诊误事的借口。储物袋中的,便是这次交易的结余之物,而那玉瓶之中,则是人品的净元寒真丹。”